他周身气压低沉,这种感觉裴辰景很熟悉,每次蒋廷生气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沉着脸不发一言等着他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裴辰景想起自己昨晚没有回来,于是试探着解释:“我昨晚离开
蒋廷看不见他的神色,却好像又想得出他此刻低垂的眼眸中是与往常被拒绝时一样的低落。
打车去医院的路上司机师傅格外热情地和他聊天,裴辰景勉强回应了几句苦笑着说:“师傅,我现在发着烧呢,实在没精神跟您聊天。”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你也生病了?我丫头今天也病了,闹着要我陪她,可治病得花钱啊,等会儿把你送到就提前收班了。”
裴辰景笑笑没再说话。
排号看病挂完水已经十一点了,裴辰景看了看手机,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消息,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自己竟然还在期待什么。
想过不会抱有任何要求和期待,如今竟然越活越回去了。
他方才匆忙中连拖鞋都没有穿,蒋廷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皱眉道:“你是个成年人,生病了不知道去医院吗?”
裴辰景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会认为蒋廷说的对,因为单从这句话来看确实是无懈可击的,他是个成年人了,应该能照顾好自己不给别人添麻烦的。
可他何曾给蒋廷添过麻烦呢,所有在他看来会干扰到蒋廷的事都会先一步解决,从蒋廷口中说出来却像是替他解决过很多麻烦似的。
裴辰景有些烦,不太想顺着蒋廷了:“听说发烧的时候做里面会很热很舒服,你想试试吗?”
医院门口有一辆救护车呼啸着赶来,一众医护人员围着从车上推下来的病患往急救室飞奔而去,病人家属哀戚地跟在后面,看得出病人对他们很重要。
裴辰景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他在家附近定了一晚的房间,勉强撑着力气洗漱过倒头便睡。
蒋廷一早发现裴辰景不在家里,床的另一侧也没有睡过的痕迹,显然他昨晚没有回来。
他昨晚并没有锁门,而裴辰景没有和他打一声招呼就擅自彻夜不归让他很生气,看来以后也不用给他留门了。
裴辰景这次特意避开了蒋廷上班的时间才回家,却看到蒋廷正坐在沙发上,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冷冷地抬起眼来。
他异于平常的样子让蒋廷有些诧异,眼中却透露出一丝嫌弃,显然是并不接受裴辰景这个荒唐的建议。
“我开玩笑的。”
裴辰景故作轻松地笑笑,慢吞吞地穿上衣服打算去医院。
出门的时候他忽然回头看向蒋廷问:“如果我今天回来晚了,你还会把我关在门外吗?”
他因为生病精神怠惰,偏偏强扯着嘴角做出玩笑的姿态,看在蒋廷眼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没等他回答裴辰景就转过身踏出了门:“没关系,今天我带了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