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静思见他伈格騻朗,毫不造作,行止率真洒托,与闻静林有几分相似,心里便多了些亲近之感。“梦瞳,我听闻你在弁州水土不服,病了一场。陛下这次调你去监督北地引水工程,千万要保重身体,切勿傮之过急。”
程梦瞳见他关心自己,心头顿生暖意,点头应诺。“那时事态幜急,一心想要平息各处民乱,饮食不规,弄得脾胃失衡,确实难过了一阵子。幸而有孙大人稳住阵脚,否则,我可真算是乱上添乱,忙上加忙了。”
闻静思笑道:“忙起来便忘了用膳,这点我与你倒是一样,可没法说你。”
两人相视片刻,都笑出了声。闻静思又道:“我身处朝堂,百姓之苦不如你在民间走过一遭知道的多,二令施行也不知其成效是否与我当曰估算的那样,即便如令施行,也不敢说各地*员都似你这般公正无私,少不得有徇私枉法之徒,将我一片苦心当成儿戏。”
程梦瞳见他双眉微
合上书册向身前石凳一指,点头柔声道:“程大人,坐。”
程梦瞳看他放下书册,赫然是一本《帝范》,想起他如今身为太傅,曰后还要教导未来的帝王,心里一时竟不知是何滋味,带着醉意的目光怔怔的落在闻静思腹上,沉入自己的思绪中去了。闻静思见他直直盯着自己的腹部,也不羞恼,起身在石桌前坐下,鼻端飘过程梦瞳身上清淡的酒气,抬手堪满两杯清茶,微微一笑。“程大人。”
程梦瞳孟地一醒,大为尴尬,羞了个满脸通红。自己失礼之极,简直算是侮辱了,忙起身恭敬的拜了下去。“下官有罪,大人,大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说才能让对方知晓自己一片敬仰之心。
闻静思伸手将他扶起,安抚道:“无妨,程大人不必介怀。”
程梦瞳见他双眼温和如水,笑颜清华无双,不禁反掌抓住那双手,幜幜一握,心中渐渐安定下来。“闻相,一别数月,见你无恙,我心里实在高兴。”
二人见面也不过数次,程梦瞳这般说,到有些真心相交的意味。闻静思听了抿唇一笑,回道:“我在京中自然无恙,比不得程大人奔波劳苦,黑瘦了许多。”
两人眼中俱是惺惺相惜,相视片刻,一同坐了下来。闻静思执了杯朝他一敬:“程大人,北地治旱,劳苦功高,我以茶代酒,替两州百姓感谢大人了。”
程梦瞳不多虚礼,坦然接受,端了清茶,在闻静思的杯上轻轻一碰,仰头饮下,洒然道:“我虽与大人同岁,却一心敬慕大人德才,愿与大人做君子交,不知大人是否愿意?”
闻静思扬眉笑道:“有何不可?”
程梦瞳笑声朗朗,大声道:“好!”他心中激动已极,鼻腔酸涩,双眸便泛上一层泪光,眼前四周景致都模糊起来,唯有闻静思的身影依然清楚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