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极,轻轻地,几乎听不见似说。
话音刚落,身旁仪器便响起刺耳警报声。郁筠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医生护士股脑地涌进来,将郁笙推走。
他懵然地看着这切,滴滴作响警报,嘈杂凌乱脚步,和医生焦急呼呵声。切看起来那陌生,但夹杂在医院浓烈药水里,又显得理所应当。他失去最后个亲人,也失去最后个依靠。
直到现在。
这多年过去,记忆清晰得却仿佛发生在昨日。郁筠站在墓前,看着只蝴蝶轻巧地落在墓碑旁放着白菊花上。
“不祝愿你会做个……无忧无虑人。”郁笙眼神勉力地往郁筠身上落,她吃力地说道,“希望你能成为个自由人。”
郁筠瞬间有些茫然地看着郁笙,没太能理解她意思。
只听得她继续说道:“希望……你能自由。”
“你能自由地选择你切,自由地生活。”
她说。
“……要死。”
她第二次对郁筠说出这四个字。
“不会。”郁筠正疲惫着,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有点急躁地反驳句,“妈,医生不是说还有救吗?”
“没救。”郁笙语气平静,“骗骗别人还行,这话……你相信吗?”
郁筠便默然不语。
费心挑选过。
他只是按照郁笙务实个性,选祭拜用白色菊花。
郁筠并不是那种会在过世亲人墓碑前倾诉人,他只是看着照片里郁笙熟悉又陌生脸庞,不可遏制地回忆起他最后次见到郁笙样子。
正是在她弥留之际。
郁筠很艰难才抽空来医院趟。
蝴蝶
郁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他似乎在那时看到郁笙眼里弥漫起迷蒙虚幻光,像是看到个她能幻想到、最美好未来。
属于郁筠。
“会。”郁筠应下来。
“好。”郁笙疲惫地闭上眼。
“死以后……不要让家里花枯。”
他看着郁笙,看着她干涩嘴唇张合。
“说几句话吧。”郁笙言简意赅地说。
她躺在床上,目光没有落点,点滴滴滴地顺着管子落下。
“您说。”郁筠恍然间意识到点什。
他用力地抿下唇,唇边泛起苍白颜色,和医院白墙和白地板样。
他不记得那天天气,只记得在光线苍白单人病房中,郁笙形销骨立地躺在床上,手上插着留置针,房间里片死寂。
那时郁筠已经两天没有好好睡过个觉。他看着郁笙,声音沙哑地叫声“妈”。
医院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挥之不去,让人心生烦躁。
郁笙抬头看他眼。
抬头对她来说都是个无比艰难动作,那双明亮精致眼睛此刻大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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