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她立即起身道歉:“太不好意思,赔你双新吧。”
当时他看也不看她,自顾抽出纸巾,弯腰擦拭鞋上肉酱。易童西被晾在那儿,懊恼无措,席间有个男生替她解围,说:“没事儿,反正他那双鞋也不值钱,你尽管赔,别有什压力。”
大家笑起来,易童西也不知该接什话,只胡乱地点头:“好,好。”
陆盛尧收拾完,冷淡地回说:“不用。”
她当时觉得这个人不是很好相处,但也没放在心上。饭后结账,大家AA制,易童西为表达歉意,决定把陆盛尧那份也并付。本来也是应该。谁知人家不领情,反皱着眉头瞪她眼——这回倒给正眼,但目光冷得厉害,他放下钱,再没搭理她。
这是个冗长清冷冬夜,易童西回到宿舍,换睡裤,然后烧开水,吃感冒药,接着关灯爬上床,缩在被窝里给陆盛尧打电话。
你到哪儿?寝室有人吗?已经睡下。嗯,刚才吃过药,现在很困。可是不想睡。你陪说说话,等睡着再挂,好不好?不想自己个人。
屋外雨声淅沥,似乎落夜。不知是因为生病嗓子哑,还是今夜异常脆弱,易童西语调听上去温柔缱绻,楚楚可怜,她自己骨头都酥掉大半,不晓得电话那头如何。
谁还不是妖精变呢。她已经很久没有撒过娇,真怀念这感觉,既乖巧,又轻佻。对男人来说,最大蛊惑,正是清纯里点骚。她早就知道。
沉入梦乡时候,手机贴在耳边,热烘烘地发着烫。
之后易童西从黎衫口中得知,陆盛尧是从忘江底下小县城考上来,家境不是很好,平日生活起居也很节俭,虽然其他几个舍友也不是什富二代,但相对于他来说,实在宽裕太多。
如此,易童西也就体谅这个人敏感自尊心,切都情有可原。
至于陆盛尧是怎看上她,这就不大好说。仔细想想,自从那天以后,易童西不知出于什样心理,每每在学校碰见陆盛尧,总会主动上前打
陆盛尧等会儿,不见声响,这才终于结束通话。理智溃不成军。想把命都给她,点儿也不夸张。
所以,他之前都在干什?早知是这种滋味,他还要那些孤傲干什?
……
这厢心绪难平,那厢沉沉酣眠,梦里,易童西仿佛依然能够听见陆盛尧嗓音,淡淡,耐心,与往常不大相同。是,他们抱过,总会发生变化。
还记得第次见面,是群人出去吃饭,长形桌上他们相邻而坐,服务员上菜时候她不小心打翻叠排骨,酱汁大半洒在他运动鞋上,虽说是黑色鞋子,不怎显眼,但她还是发现陆盛尧略微厌恶地蹙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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