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道。
麦医生笑起来,肩膀抖抖:“是吧。都不相信她已经五十多。”
米晞晖摸摸抚摸他。
“怎说呢。是跟着爸长大。妈叫苏心昭,苏敬文你认识吧?”
有名国学大师,政协委员。米晞晖点点头。
“是他独生闺女。”麦医生用手指扭着米晞晖睡衣扣子。他并不称苏敬文为外公,米晞晖轻轻蹙下眉。
“苏心昭也很有名,专门搞珠宝古物鉴定,法国籍奢侈品管理鉴定大师。”
米晞晖略略惊讶:“你妈妈不是中国籍?”
麦医生冷笑声:“早改。”他想想:“爸爸叫麦俊林。没死以前是个很有名急诊科大夫,当然他也就这点本事。爷爷奶奶以前是种地,后来为城镇户口跑城里来当工人——想想看,他们有可能算上是第代‘农民工’吧。那几年苏敬文倒霉,关在T市塑料制品厂废弃仓库里,隔两天拉出去批斗。爷爷看他从那高地位摔下来,觉得他可怜,总是偷偷给他送吃,甚至能为他弄点点白糖,因为老家伙低血糖。你大概不清楚白糖在那个年代是个什概念……有时候口白糖就是家人年配额。苏敬文很感激爷爷,差点就和他拜把子当兄弟,说以后回去,定要报答爷爷。爷爷其实并没有想太多,报答这种东西太虚无。爷爷拐弯抹角打听到苏敬文老婆女儿被赶到乡下去,并找到他们住址。塑料制品厂当时在郊外,离那个村子并不太远。爷爷和奶奶商量,就想办法周济着苏敬文老婆女儿。乡下农民就是这个样子,觉得能帮忙就要帮帮。弄到包面粉什就让爸扛他们家去。妈和爸同龄,少年少女也就那点事儿。看上爸。追爸追得惊天动地。他们结婚,苏敬文平反。妈返城,爸还在塑料制品厂里。刚出生妈就把送回爷爷家,爸带着。她明说是嫌小孩子吵,耽误她。恢复高考第年,爸考上医学院。苏敬文返城就把自己发过誓当屁样放掉。爷爷奶奶到死都没沾着他星半点光。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是出国潮你知道吧?妈拍屁股走人。爸领着到长途客车站送她去北京,她嫌沉,不肯抱抱。可是外国就那好混?才TNND怪。八几年她又回来。爸什也没说。知道,爸爱她爱得要死,所以直容忍她直容忍她,她想怎样都随她。以后记忆里关于妈始终就是那几只大皮箱,她是逮着机会就要往外跑,混不下再回家。小,不懂得要怎恨个人。问爸,为什妈妈总是不回家。爸就笑,爸爸不好,爸爸留不住你妈妈。”
麦医生呜咽声,米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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