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钟度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回了沙发上,“我认识路”。
他说话时带着点儿说一不二的气势,随后可能觉得自己语气有些生硬,又补充道:“出小区直走右拐对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丢不了。”
迟远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夸张了,挠了挠头笑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行,那你戴着围巾走,剩下这些帽子手套先放这儿吧,回头我给你送过去”。
其实如果是严松青、秦桑他们中的任何一位,他应该收拾收拾客房让他们住下的,毕竟这么晚了,实在没必要折腾,但面对钟度他却说不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说不出?是因为还不够熟吗?当然不是,只不过是因为不坦荡。
“迟老师这儿,别操心,放你的假”。
听见他这句“迟老师”,迟远山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
钟度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称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睛里也染上了笑意。
他这会儿姿态放松,动作随意,跟前一天紧绷的样子大不一样了,迟远山很欣慰。
谢思炜昨晚的一脑袋问号却是延续到了今天。
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时,谢思炜打来了电话。
“钟老师,场务那边把酒店订好了,你还住你现在的房间还是换一个?”
“不用,这个就行。”
他们在说公事,迟远山想给钟度留个空间,于是举了举手里的烟盒,又指了指阳台,示意他自己出去抽根烟。
刚起身要走,钟度抓住他的手臂拦了他一下,又顺手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挪到了他面前。
钟度走后,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迟远山坐在空荡荡的客厅发起了呆。
目之所及是钟度穿过又叠好的围裙,钟度收拾干净的厨房,钟度和他一起买回来的一堆帽子手套,钟
钟度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他竟然能跟刚认识的人连续吃两天的饺子?这还是那个闷葫芦钟度吗?这人怕不是被魂穿了。
钟度全然不知自己在谢思炜心中已经成了一个被魂穿的人,挂了电话后,他看一眼表,说:“不早了,我回了,你早点歇着吧。”
迟远山笑意一收,猛地想起来:“我靠!我忘了还得送你,我喝了酒都不能开车了!”
“不用送我,你这儿离酒店也不远,散会儿步就回去了。”
“你不认识路,我还是走着送你吧”,迟远山说着就要站起来。
这是让他在这儿抽?迟远山看着他有些不解。
钟度用下巴指了指阳台没关的窗户,用口型跟他说:“冷”。
迟远山愣了愣然后笑了,烟也不抽了,老老实实地在旁边坐着喝茶。
电话里谢思炜还在滔滔不绝,说完了正事又例行询问他有没有吃饭,钟度还是那句:“吃过了,吃了饺子”。
“又吃了饺子?你上哪儿吃的饺子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