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步步朝自己走来,缩短并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物理距离。
他从开始就是那个特例。
想到最后,他叹口气,微微仰起头。
今晚夜
钟度微微勾勾嘴角:“他确实听说过。这孩子很实诚,直说自己没系统学过表演,怕搞砸。后来才明白根本不需要他会表演。世间人各有各苦难,形式千奇百怪,痛苦却大抵相同。他是经历过苦难孩子,又怎会演不好小海。”
“他后来演别也演得挺好”,迟远山说。
“嗯,他很努力。有时候看着那些群演、替身,就觉得真很幸运。每年有那多人想往这个圈儿里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人却都不会被看到。运气好成为别人陪衬,运气不好只能把理想放到边,干着自己不喜欢工作,终日为生活忙忙碌碌。
何德何能呢?跟他们比拥有太多,所以不要为难过远山,来人间走趟,总不会事事如意。”
绕圈还是在安慰他,迟远山闷着声音“嗯”声,说不出心疼。
等他洗完澡出来时候,窗户已经关上,钟度端着杯牛奶递给他:“喝不少酒,会不会胃疼?”
“没事儿,不至于”,迟远山接过牛奶,仰头灌下去。
这点儿温度顺着咽喉路暖到胃里,顺带戳戳他仍带着懊恼心。
“喝完回屋吧,再帮你抹点儿药”。
他看上去很平静,迟远山也跟着踏实不少。他没有逞强也没再不好意思,应声就往屋里走。
……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夜很深,钟度还在亭子里坐着,指尖夹着烟升腾起雾,在灯光下弯弯绕绕又慢慢消失在沉沉夜空。
这样寒夜足以让人冷静,他脑子里像过电影般,幕幕地回想这些天种种。
越想越能清楚地知道,在和迟远山这段关系里他早就没有回头路。步步走到今天,败给自己,输给迟远山。
钟度拿药跟过来,依然搓热手心,慢慢给他揉着,说话声音也很低:“别不当回事儿,明天自己也揉揉。之前有个演员也是被木头砸下,青大半个月。不过文戏还好,很多专门拍武戏演员身上常年都青青紫紫,很不容易”。
他说着些不相干事儿,东句西句,有意让迟远山放松。
迟远山还是侧头趴着,笑笑算作回应。他很喜欢当下氛围,没有出声打断。
“《海藻》里演小海宋杨你应该知道,他以前就是武生。很早就出来闯荡,直在给人当替身。说让他当主演他都不敢相信,其实那时候也就是个初出茅庐新人导演。”
迟远山忍不住反驳他:“你学生时期作品就已经获过奖,不要总是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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