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度曾经问过迟远山为什坚持自己和面擀皮、自己剁肉馅,当时迟远山笑笑说:“奶奶是个固执老太太,总有些奇奇怪怪坚持,毛巾定要煮过,信不过消毒液,吃饺子也定要每步都亲力亲为。她说刀刀剁出来馅儿才好吃,张张擀出来皮才有劲儿,所以也就习惯这样。”
他每次说起奶奶模样都让人心生艳羡,永远都是脸上带笑,眼睛里满溢着悠远光,话音里是藏不住思念和温情。
那是迟远山亲人,钟度此时也在想着自己亲人,但他却学不来迟远山脸上表情,也没有那温情故事可以拿出来说给他听。
屋里很安静,迟远山擀皮儿声音叮叮当当地搅乱钟度本就不安心。
他不说话,迟远山也沉默着,两人都知道今晚他们会聊什,也知道这个话题注定不会轻松,所以他们都在拖着,好像多拖会儿就能多享受会儿当下静好时光。
肩膀上捏捏,笑着说:“放心,哪儿都不去”。
钟度推着车,边看两侧各色菜肉边随意地说:“迟老师做饭,打下手,洗碗,收拾屋子,洗衣服,迟老师只负责做饭就行,迟老师得负责做辈子饭。”
周围声音嘈杂,他却像在教堂念誓词般郑重,语气执拗又认真,伴着推销员叫卖声、闹脾气小孩儿哭声和男人严厉呵斥声,字不落地全都钻进迟远山耳朵里。
现在他们推车满,装是今天晚餐,明天午餐以及此后生日三餐。
……
可话总归还是要说,拖得过皎洁月光拖不过日头高悬。终于,在良久沉默之后,钟度开口,第句话就是:“妈是个疯子”。
出门趟,冰箱里堆满肉和菜,长久留存在其中那被冷落委屈点点被挤压得什都不剩,迟远山满腹酸楚也总算压下去些。
亲眼看到钟度生活地方,他发散想象力已经够钟度拍十部电影。
他会不自觉地想到钟度早上起床后是如何用杯牛奶和片凉面包果腹;会想到他在夜深人静时分是如何捧着杯咖啡坐在落地窗前发呆;也会想到他在那间冷冰冰书房里工作到深夜,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卧室,迎接他却又是难捱失眠……
现在填满这个厨房,迟远山心里多少好受些,不管怎说,这间屋子总算多些生活气息。
两人现在配合得很默契,钟度洗菜剥葱,迟远山剁肉和面,没会儿就开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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