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说完车厢里一阵沉默,过了好半晌,转向灯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时,钟度才笑了笑说:“我已经那么爱你了,你怎么还总是让我憧憬未来呢?迟老师是何居心啊?”
迟远山打着方向盘笑了笑:“给你画大饼呗,让你离开我一分钟都觉得可惜。”
钟度笑着把目光转向窗外。不知不觉中北方的春天已是一片绿意盎然,处处都是新生的嫩芽儿,他说:“我们去给松青他们买礼物吧,这段时间有点儿累,迟老师该带我回家了。”
“行,你说去哪买吧。”
迟远山答应得痛快却没想到钟度逛个街能逛出搬家的气势。
离开疗养院之前,钟度登记了自己的信息,交了几年的费用,嘱托院方如果之后有什么事儿可以联系他。
小段可能是看钟度情绪不高有些于心不忍,临别时宽慰他们:“这种病遗传概率并不高,不用太放在心上。”
刚才林素采那番声嘶力竭的诅咒即便是她也听得心惊肉跳,可想而知钟度作为亲生儿子的感受。
钟度淡淡地点了点头,面上看不出情绪。
回程是迟远山开的车,钟度坐在副驾安慰他:“那些疯话你别放心上,下次去找温医生的时候我会问问他的。”
开始选礼物之前,某钟姓男子先进了一家卖箱包的店推了两个大号行李箱出来。迟远山都看惊了,问他:“你这是要干吗?”
“我要买礼物啊,不然拿什么装”,钟度理直气壮地说,“这个推着省劲儿。”
迟远山扶了扶额头有点头疼地问:“你想买多少啊哥?”
“松青、宗野、秋悬、秦桑、松亭哥、燕笑语”,钟度当真数了起来,“一人怎么也得买三四份吧?还有李哥、东子再加上店里的服务员……”
“等会儿等
迟远山闻言握着方向盘笑了笑:“明明应该是我安慰你,你总是这样反过来安慰我显得我很没用啊哥。”
“是这样吗?”钟度挑了挑眉,眼睛一闭身子往后一靠,“那你安慰吧,我听着。”
迟远山笑了笑,过了几秒又轻轻叹了口气道:“安慰的话说出来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你,不说了吧,我们往前看。钟冕也好林素采也罢,他们就像路边那些树,被我们远远地甩到身后了,我们的前方有日出日落,有我们的小院儿和我们的朋友,未来还会有满院子的花和可爱的狗。”
他伴着车里慢节奏的歌,一字一句地说着这些话,声音低低的,带着诱人的温度。
“我会在夜幕降临的小院儿弹着吉他给你唱歌,星星和月亮都会来装点我只献给你的舞台;我会在大雪纷飞的清晨起个大早去给你买雪山玫瑰,连同雪花和我的真心一起摆在你的床头;我会成为那个永远站在你身边的人,无论你去哪儿、飞多高,我都会给你留一盏灯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