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
听见这急切的动静，夏冰和谢均川相互对视一眼后立刻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迎了出去。
两人二话不说便凑到了走廊的简易病床边，躺在病床上的那个老人已经醒了过来。听见两人的声响，紧接着就弯起了唇角。
“均川……夏冰啊。”
这声音如同老旧的机器强硬工作，又像是漏了气的鼓风机，竟是那样的沙哑。特别是喉管处连接的仪器，着实让人感觉心疼。
“CT结果出来了，情况很不乐观，病灶埋的很深。”夏冰无意识的按动着圆珠笔帽，发出咔嗒的声响：“而且他分布的位置延伸的很……我没有信心能够完全切除。”
赵宏肖还是头一次从夏冰嘴里听到没信心这三个字，顿时间哑然。
“是因为你的手，还是因为病情已经恶化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二者都有。”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谢均川伸手取过了夏冰的手机：“我来跟老师说，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滑轮在地上摩擦发出异样的声响，面色苍白的老者就那样双目紧阖躺在折叠床上，身边跟着的是格外急躁的家属。
安顿好床位，夏冰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已经拿到了急诊那边的CT结果，喉部的肿瘤转移到了颅内，并对神经产生了压迫。
“这个位置很棘手，”谢均川眼睛死死盯在电脑屏幕上，修长的指节也不自觉的蜷曲起来：“现在开始治疗已经太晚了，我建议保守治疗。”
夏冰抿唇不语。
“孙老师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谢均川慌乱中伸出手来，直到握住病床上那人的胳膊，才发现上面斑驳的针孔。“老师，您生病这事儿怎么能拖到现在才来医院呢？”
循着谢均川的胳膊，孙老师才
眼瞧着谢均川捞着手机，以打电话的姿态走出办公室，夏冰重重地叹出了一口气。
从医这些年，大大小小棘手的手术遇到了不少，但是当患者是恩师的时候，他不愿意冒哪怕一丁点的风险。心里的那座名为压力的大山，似是要将他压垮。
谢均川很快神色黯然地踏进办公室，把手机递了回来：“我把CT的检查单给老师发过去了。”
“怎么说？”
回应夏冰的是一阵沉默。
哪怕他现在已经到了脑肿瘤领域的顶端，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完全的割掉肿瘤。
保守治疗显然是最合时宜的。
才刚刚敲响下班的钟声，赵宏肖的电话就跟着打了过来。
“检查结果怎么样，老孙的情况还好吧？”赵宏肖那淡定自若的声线中透露着些许的紧张，“前段时间他因病退休，我还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儿，以咱们现在的医疗条件能不能把他的命保住？”
夏冰透过电话就能想象得出，那神情严肃的小老头此刻内心的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