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爸妈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你再不学习,我们以后还生活吗?靠你帮放贷的要账撑起一个家?”后面的声音明显在哄:“我给你交学费,你去上学好不好?”
又是一阵沉默,再然后开门,关门,最后是她闺女吸了两下鼻子的声音,像是在哭。
这盘磁带录到了底,再见光是在她闺女高三,刚拿到保送名额,她帮她收拾房间时,不小心摁到了随身听的开关,就这么听到了。
当时她态度坚决,要是她闺女铁了心跟这二流子在一块儿,她就打折她的腿,结果她大学也不上了,闹绝食,非要跟他,生死不悔。
彼时姥姥已经把人生的沧桑都经历个遍了,什么爱情,什么忠贞,都是扯淡。
“哎呀你别乱动,压疼我了!”
“说你爱我!”
“我不爱你!”
“那我操你了?操到你说,你信不信?”
“林又庭!你有病!”
,打完牌,姥姥送她们走。
关上门,姥姥突然想起她是在哪听过那番话,回到自己房间,翻箱倒柜找出一个随身听,是她闺女的。里边磁带是她以前翻录的莎士比亚歌剧,当时把电视上一个讲坛节目也录上了,那主持人就在描述当代军火交易的套路和流程。
录到一半,出现一个青年音,他说:“你喜欢我干这行?”
然后是她闺女的声音:“没,就是觉得挺酷,要是咱国家有这职业,那我肯定去争取一下。”
接着是一阵杂音,然后是闷哼,她闺女很小声地说:“你吃到我头发了!”
人一辈子最好的年华也不过二十啷当岁,在这阶段渴望爱情她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因为她比她知道,她选得那是什么玩意儿。
老话和老道理不见得都对,可也不能说都错,她闺女跟她走的路不是同一条,遇到的风景也大不相同,但人性再复杂,也有很多一致性,主要体现在那些阴暗面。
姥姥坚信她没看错,把她闺女锁在了家里,死也要分开他们。
可她毕竟没年轻人脑袋转得快,她锁一回,她闺女却有一百回
“相思病,你去参加什么夏令营,一走就那么多天,你不知道我见不到你要疯?还是你就想看我为你疯?你怎么这么恶毒?还有比你恶毒的女人吗?”
她闺女笑得可开心了:“你想我啊?那你要不要去上学?”
接着是一阵沉默,那青年的声音远了:“我不上学配不上你是吗?”
“你掏大粪都能跟我配,只是我希望你好。”
“我不上学就不好了?”
那个青年音说:“我只想吃你。”
她闺女闻言还在笑:“你想得美,就不给你吃。”
后边,可能是那个青年抓到了她,把她压在了哪里,动静很像,只听他蛮横地要求:“施琪,说你爱老子。”
“我就不说。”
“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