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姿貌,无须近观。小女君只消远远看上眼,便就有数。”
最后他靠近些,用略带些长辈调侃亲切语气,促狭地道句。
“多谢刘叔,有数。”
姜含元丝毫没有忸怩,只微微躬身,笑着道谢。
讲经堂外乌柏森森,鸟声悄绝。尊立于过道正中高过人顶硕大三足紫金香炉敞口朝天,袅袅吐着缕缕不绝白色香烟。
日姜含元现身在这里。看她这身装束,分明是悄然入京城。
看来传言是真。
刘向暗暗松口气。
原来如此。
小女君在沙场虽不让须眉,但再如何,终究是女孩儿家,想看眼未来郎君模样,也是人之常情。
殿内正北前方,兰太后坐于张墩座之上,正凝神细听着上座法师清音。她是兰司徒之女,年近三十,看起来却只二十五六模样,云鬓绮貌,端肃庄严。她周围瑞烟芬馥,两名女使为她斜打金翠翚扇。十三岁少帝坐她侧旁之位。今日陪位而来诸多内外命妇,上从南康大长公主开始,按照份位高低依次鱼贯随在大殿西侧。阳光从殿门散射而入,映得太后和众贵妇们发饰衣裙上金钗彩绣相互争辉,发散着淡淡美丽晕光。
大殿对面东侧,则分列今日同行诸王百官。当中自以摄政王为首,特设尊座,此外,在他身侧,另也分出座,上面坐位腰系金玉环带壮硕昂藏之人。
此人便是当朝辅政,大司马高王束晖。
高王其实已年过半百,但因武将出身,至今不辍骑射,所以体格依然精壮,若非眼角几道皱纹,观之形貌,便与中年无二。他地位也极崇高,本身就是高祖之子,武帝之弟,早年随武帝多次出战,赫赫有名大魏猛将,是立过汗马功劳,威望素著,两相加持,不但当今少帝对他毕恭毕敬,以皇叔祖尊之,便是摄政祁王,对这位皇叔,也是礼节周到,不敢有分毫怠慢。
座上法师敷演今日为太后寿所作之壁画明王。讲,明王
祁王摄政后,宵衣旰食,咨问弗倦,理政常至深夜乃至通宵达旦,为方便,常宿于宫中,外人想入宫得以窥其貌,怕是不可能。确实,今日算是极为难得便宜机会。
刘向又暗暗打量番旧主之女。气定神闲,姿态自若。料她知道轻重。
这点,他是绝对相信。
退步说,就算不考虑和姜家旧情,日后她若真为王妃,必居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过这样个要求,自己怎能不应?
他不再犹豫,低声道:“也好,今日就为小女君你破例回。方才供养殿壁画已观毕,摄政王伴着太后及陛下去罗汉殿,在听法师讲经。你可扮亲兵入内,以暗语通行,来回无阻。只是,小女君牢记,千万勿惊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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