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敬暗暗吁出口气。
姜含元注视着士兵们离去身影,片刻后,转向樊敬:“樊叔,这趟回来,就是想和他们道声别。去,此处先便交给你。”
樊敬本是云落燕氏家臣,因为勇毅忠诚,从她小时摸刀射箭起,便被老城主派去在她身旁,还充当过她弓马师傅。这多年,于他而言,女将军既是他主君,他心底,也有舐犊般感情。这是她头回独自远离。虽说他也相信女将军定能回来,但到底是什时候,却就难讲。毕竟,这回她去地方是京城,嫁还是当今摄政王。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
他压下心中担忧和不舍,“将军放心去,末将必竭尽所能,不负将军所托!
姜含元瞥他眼,“你自己说。”
“两刻钟!决不食言!”他胸膛挺,神色坚定。
姜含元点头:“那便两刻钟。不许趁不在躲懒!”
“是!谨遵将军之命!”杨虎大声吼道。
张骏凑上去,撞撞他肩,挤眉弄眼,“说,方才是不是哭?幸好将军要回来,否则你岂不是要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鼻子?”
又冲着伙伴喊:“张骏!宋时运!崔久!弟兄们!你们都听到,将军说,她很快就会回来!”
张骏和宋时运喜笑颜开,那叫崔久弓兵百长,脸上有道长长伤疤,平日沉默寡言,此刻站在人群之后,听到杨虎叫自己,扯扯嘴角,算是回应。
杨虎喊完话,想起自己方才冲撞,未免讪讪,忽见她垂下手腕处还在淌血,又大喊军医。军医奔来为姜含元裹臂,他便在旁紧紧守着,伸长脖子巴巴地看,唉声叹气。
“将军你……只要你说声你回来,们就会信……你不用这样啊……都怪不好!”
这等皮肉口子伤于姜含元而言,自不算什。军医也很快处置完毕。她自顾整理着腕袖,不予理睬。
杨虎那张娃娃脸腾地发热,自是抵死不认,摸摸自己还留着他新鲜脚印屁股,抬脚便踹回来。
“王八羔子!说,刚才故意踢多少脚?都数着呢!上回就不该救你!”
伙伴被吸引注意力,纷纷围过来,起哄起哄,拱火拱火,巴不得两人打起来,时热闹极。
张骏拔腿就跑,“还没吃早饭,都赶紧,快去吃啊!再不去,抢光啦——”
众人这才被提醒,方觉腹饥,纷纷奔去抢食,片刻前还挤得水泄不通军营辕门附近,呼啦下,人便散。
“……这就去自领军棍!”
杨虎涨红脸,说完要走。
“下不为例。这回军棍免,罚你每日早操比别人延长刻钟,直到归来为止!”她开口。
杨虎松口气。
“不行!刻钟太短!两刻!”他讨好般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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