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依然保持着方才礼赞退出前样子,并肩坐在榻沿之上,中间隔着臂距
婚礼循着既定步骤进行,隆重而肃穆,最后,二人被引入新房,礼赞奉上合卺之酒。
这是婚礼中最重要,也最受重视个步骤。
盛酒双合卺尊,通体以白玉雕作,高足相联,双杯之间,又有玄鸟立足于其下瑞兽之背,祥瑞皆作庄严之貌,二杯便如此,左右相互贴依,紧密无缝,静静地置于铺绛锦案面之上。
他率先双手端取起左杯,礼服大袖之中双臂平举,以标准而优雅动作徐徐抬高,最后停于他胸前,目光随即望向他对面新妇,静待着她举杯。
姜含元目光落在余下那只杯上。
这只手净若洁玉,骨节匀停,生得如同其主般好,此刻掌心朝上,修长指以自然方式微微舒展,停在姜含元面前,耐心地等待着她回应。
姜含元慢慢站直身体,目光从这只手上收回,转向车外之人。
他始终注视着她,当二人再次四目相对,他面上露出微微笑容,颔首下,是为致意。
姜含元没有回之以笑,但也没令他等待太久。
在车外投来许多目光注视里,她慢慢地,向他伸去自己刚刚才松开匕首那只手。
本为天南地北客陌生男女,饮这杯酒,从此便就共体,同尊卑,相亲爱,不相离。
她伸出双手,也稳稳地端起这盏为她而留玉杯,若他那般平举于胸后,抬起双目,平静地对上对面这男子目光,在礼赞称颂声中,和他相互行礼,随即将杯送到唇边,口而尽。
放落合卺玉尊,至此,二人结成夫妇。
礼官退出,侍人放落道道帷幕,将今夜新人留在内室深处里,随即悄无声息,亦退出去,房门闭合。
重重帐幔深垂,正对着床榻那面墙前,摆座硕大落地鎏金卷枝烛台,烛台上燃满红烛,光耀灼灼,满室纁金,争相辉映,照着床榻前剩下那两个人。
他便收拢五指,轻轻握住她予以回应手,牵住,带她下翟车。
姜含元手,是粗粝,指掌覆茧手。但被对方握住,二人指掌不可避免相互贴碰,她却仿佛感觉清晰地感觉到来自这男子手心处肤暖。这令她不适。
足落地,她便不动声色地往侧旁靠些过去,二人袖下那本就只是虚虚相握手,自然便相互脱离。
切都是如此自然,他也收回他手,随即微微偏脸,朝向她,又低声提醒前方台阶,便如此,引着她,跨入摄政祁王府大门。
片刻前发生在门外那场意外,如向广阔湖面投入粒石子,只在大门近旁引出阵小小骚动,很快便归于无痕,便如什都未曾发生过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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