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舒站在丛野蒺藜旁,双目死死盯着对面这座暮色里山林,忽然道:“放火!不信她还不出来!”
奴干吃惊:“不可!这太危险。万火势引来魏人!”
炽舒冷冷道:“只要能逼她现身,你们这多人,难道还抓她不住?莫说还有在!她价值之重,值得去冒任何险!”
他转头,看眼身后,哼声,“天荒地野,莫说魏人
就在片刻之前,姜含元还是个不达目不罢休猎手,追逐着她猎物,锲而不舍,乐在其中,不过短短功夫,便换成她被人逐猎。不同是,她射出是无头箭杆,鹿被射倒,犹能离去,轮到她,便就没这幸运。
她被炽舒行人紧紧咬住,已逃亡两天三夜,始终无法彻底摆脱追索。就这样路行去,周遭山林和水体渐渐看不见任何人工变动过痕迹,彻底荒凉。
她知道自己已出禁苑,进入完全野地。周围荒山野林,谷地交错,没有人烟。
炽舒坐骑携囊袋里有少许干粮和肉脯,这是保存体力基本,她不敢全部吃完,均匀分配,每天只吃点,其余不足,便靠野果充饥。马蹄印、排泄,还有马匹路啃食草木留下痕迹都将加大她被追踪风险,昨天,在又遇到处有着茂林山麓之后,她弃马,独自入内。
炽舒和他人在山中又搜索个白天。他手下人里,有最优秀能够追踪痕迹猎人,然而,最后只找到那匹原本是炽舒坐骑,而姜含元入山后,人便彻底消失,再也寻不到任何影踪。
又个黄昏降临。她就像是头机敏而警觉猎物,总是给身后猎人以希望,但等追到近前,又发现是个错觉。
已经整整两天三夜。
奴干回望自己行人身后来路。荒野和谷地,静静地卧于残血般夕阳色里,风吹草动,不见半个人影。他心里那种忐忑不安之感却变得愈发浓,忍不住再次开口,小心翼翼地劝道:“南王,天又要黑,这个魏国女人擅长隐迹,明天未必就能找到她。她又身份高贵,几天不回,魏人不会不管,怕后头人已是追上来,再耽搁下去,万们自己若被发现,那就得不偿失。不如罢,趁夜上路,早日归去为好。”
大狄朝从从前晋国手中夺燕幽云等大片土地附带人口,但在雄心勃勃六王子看来,这只是个开始,他目标是南下吞魏,令汉人俯首称臣。他早就想亲自入魏国趟,近距地察看地理风物以及那位如今实际执掌魏国朝廷摄政王。去年底,获悉魏国雁门守将姜祖望嫁他那位女将军女儿和摄政王联姻,便就成行,行人乔装分散,尾随秘密入境。
现在还不走,在这地方多停留刻,便就多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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