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未睁眸,但她明白,他已是醒!
她感到自己在这瞬间,心口跳得仿佛就要撞破胸脯似。
“殿下你醒?也方醒来。是想再摸下你烧。”
她用尽量若无其事语气解释句,随即就要抽手藏到被下。不料他竟抬起臂,顺势握住她正在回缩手,带着,将它压到他额头之上。
“你摸吧。”他依然闭目,在枕上眼睫低垂,只如此低低地道句。
,这刻,她也能在他眉眼和面容轮廓上,轻易地找到那些和她记忆里重复样子。
她就这样看着他,看许久。
或是这夜色太过迷离,而这张脸生得太入她眼,她竟发阵昏。她清楚地知道,他也再不可能是昔日那位少年,便如她样,她也再不可能会是昔日那个“小兵”,但是在她心腑里,依然还是缓缓地涌出阵潮水无声暗涨般微微酸胀之感。
曾经有几年时间,那个晴朗秋日霜晨和那片霜晓天里含笑少年脸,会重复地出现在她原本只有血和死亡梦景里。那是她连人生初潮也无人教导懵懂而又贫瘠荒芜整个少女光阴里唯抹亮色。再后来,她真正地长大,再也无须这虚幻梦景陪伴,她将旧事埋掉,更多事情占满她心,她再也不会想起自己那段旧日时光。
然而就在今夜,这刻,她却被种陌生而温柔来自心底深处感情驱动着,忽然间,极想触碰下这张从她少女时便落入她心间旧日人脸。
大约是刚醒缘故,他显得懒洋洋,嗓音低沉而沙哑,鼻音拖出几分若如酥骨沉浊之感。
他额是温凉,这说明他确实退烧。但是压着她手背他手心却依然很热,有点烫。
“你人感觉如何?”
她也不知他怎会如此奇怪,问句,想抽回手。他却不放,那手直覆
她情不自禁,终于,抬起她手,朝着枕边人脸慢慢地探过去,寸寸地靠近。当她指终于快要触到他面庞之时,又停下来。
床头烛火昏残,却依然清楚地映明她手。
这是只布着各种伤痕和刀茧手。这些伤痕和茧,记录她经历过每场训练和战事,也陪伴着她从个步卒变成今日长宁将军。平常她固然不会以此为荣。但她也从未在意过这些细处。她不觉得有任何需要在意地方。在她看来,这就是从军正常结果。
但是,今夜这种时刻,当她手和他面容靠近,就要碰触到起之时,她才忽然发觉,她手和这张几乎寻不出任何瑕疵玉净似脸容,对比竟是如此分明。
姜含元念头顿消,回神,正待收手,忽然他睫毛颤下,跟着,人也微微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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