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冷哼,“她为你此行北归,归咎于,道是迫你为之。”
姜含元略略吃惊,想下,立刻翻身坐起来,掀被下榻。
“你做什?”他把拽住她臂。
“去见她,向她解释清楚,和你无关,确是青木营有事,需急归。”
“
他脸色沉。
张宝方才刚从太妃跟前退出,就窥见他被叫过去,受赏赐喜悦没,忍不住瑟瑟发抖,此刻见他脸色阴沉,不待他开口,自己先便扑着跪过去自辩:“殿下饶命!可不是奴婢去告,方才奴婢都睡下,也不知怎,太妃自己传奴婢去问话,奴婢不敢不说啊!奴婢对殿下是忠心耿耿,此心日月可鉴!殿下若是不信,奴婢不如头撞死在这里,以表心迹!”说完趴在地上,动不动,半晌没听见动静,偷偷抬头,这才发现,殿下人早就已经走。
他抹把额头冷汗,舒口气,暗呼侥幸,否则,他是真撞,还是不撞,又或者,撞话,撞到如何程度,实在有些不好把握。
姜含元此刻才卧下没片刻,忽然听到门动,睁眼转头,见他走进来,言不发地脱衣,上榻。
她是背对他。总感觉他没睡觉,仿佛在看她。
况且,她要他对她好吗?她根本就不屑他对她好。
他只言不发,低头任凭训斥。等她斥完,沉默下去。他悄悄抬头,见母亲双目已投向那蒙层碧云纱窗外,落在夜色之中,仿若陷入某种凝思。他不敢出声打扰,怕万再惹来她痛骂。
又片刻,终于见她仿佛回过神,待到再次开口,她声音已经转为低沉。
“三郎,姜家女孩很好,不会看错人。你若好好待她,她不会负你。叫你来,就这句话。”
“是。儿子谨记母亲教诲。”束慎徽连声应道。
她再次睁眸扭头。
果然,发现他斜斜靠在床头,就和此行出发前那夜样,双目正在幽幽地俯视着自己。
她登时后颈起毛,忍不住,“你又这般看作甚?”
他眯觑下眼,“知道方才母亲叫过去何事?”
“不是吩咐明日事吗?”
“你去吧。”
束慎徽见她面露乏色,朝她叩首后,从地上爬起来,上前道:“母亲你也累吧,送你去歇息。”
庄太妃注视着面前儿子这张早已变得沉稳脸容,思及他年少飞扬模样,再想他这些年背负,抬手,轻轻摸摸,“不累。你也不要累到自己。你们都好好,便是此生唯所求。”
“儿子好得很,心里也是有数。请母亲放心,好生颐养身体。”
他微笑着,将庄太妃从坐榻上扶起来,轻轻挽搀她臂,直送她到寝殿前,命人服侍她进去歇,转身回来,没走几步,看见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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