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息看着姜含元。
束慎徽也默默望着她。
姜含元没有立刻说话。时静默。
刘向见她目光落在那匣药材上,神色冷淡,心中忐忑不安。
这匣珍贵药材,实是少帝所备,却吩咐他假托贤王之名。为何如此,刘向自然明白。
仰仗殿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他如今已是少帝跟前得力之人,深受器重。不但如此,女儿也与贤王之孙定婚事,两家结为姻亲。长安之人争相结交,无不以和他有旧为荣,但他却仍以旧日卑职自称。
束慎徽大笑,将他扶起:“你有今日之位,因你忠勇,又立大功,与何干?”
当日兰荣出逃之后,自知再无退路,只能纠合那些同样高王成王余党,企图割据自保。刘向奉命前去平乱。他本就是武将,指挥有道,领又是经制之师,叛乱很快便被平定,兰荣被俘。他将人押解回往长安,等待入城之时,少帝传话出来,不欲相见,赐他全尸。兰荣绝望之下,投水自裁。
此事虽可称是功劳,但刘向心中却很清楚,当日只因高贺死得太过突然,党羽也被剪除大半,致令兰荣跟着元气大伤,难成气候,到后来,人马已是形同乌合之众,朝廷当中,能打之人,绝非只有自己,当时便有不少人暗中都想得到这如同送功劳机会,而最后,机会却降到自己这个刚从皇陵被召回失势之人头上,到底为何,他心知肚明。
祁王重伤未愈,无法回去现身凯旋大礼,这点人尽皆知。
其实即便没有他没有受伤,刘向也知,他必定不会现身在大礼之上。
当日,当大破南都消息传回长安,就在人人以为摄政王即将登顶之时,他却请辞摄政之位,出长安。
他意思,再明白不过。
功成身退,
方才那跪,声卑职,是发自内心。想到此前波诡云谲,时更是感慨,乃至激动眼热。但见面前之人意态豪爽,浑不在意样子,他便也不敢太过表露,拭泪起身后,呈上口药匣,内中各种珍贵药材,其中有支千年老参,形若纺锤,又如人貌,参须摊开,铺满手掌,极是罕见,说是贤王所备,让自己转交。
束慎徽笑道:“劳烦回去之后,代转达谢意。”
他说着话,看眼旁沉默着姜含元,接着道,“原本该回去趟,亲自道谢,只是伤情尚未痊愈,恐怕难以成行,只能托大。”
刘向忙说无妨,贤王特意叮嘱,让他安心养伤,再次望向姜含元,迟疑下,终于,小心翼翼地道:
“凯旋之礼,天下瞩目,长安民众也在翘首期待,盼望将军亲率龙虎之师班师回朝,扬大魏武威。此事贤王总办。卑职临行之前,贤王再三吩咐,命卑职见到将军后,代他问声,将军计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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