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下午的英语课,他从教学楼后门抄小路径直赶往咖啡馆,SO是校园里最大的咖啡馆,位于校图书馆那栋玻璃环形建筑的圆心,那里有座巴比伦般三层露天花园,咖啡馆就藏匿其中。刷卡进了图书馆后,直接就能看到花园入口,到了门口,看见嵌着SO两个字母的圆形招牌,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不就是夏町打工的地方?
仿佛意念想通,刚这么想,身后响起夏町的声音:“阿赦?”
周赦尴尬扭头。
他们上的同一堂英语课,下课时夏町问他要不要去吃饭,他一个字不说提包就走人,那之后没过二十分钟,两人又在同一地点相遇。这显得他有些傻。
和独来独往的他不同,夏町嫌少有独自走路的时候,他将手里的书还给身侧的人,低声说了句抱歉,那春心荡漾的Omega极不乐意地瞪了周赦一眼,然后朝夏町乖巧一笑,开心地走了。
等不到许嘉音回信的日子,像一场旷世荒原里的流浪,来往路过风与飞鸟,皆构不成怡情风景,只有背上沉重的行囊,逼着周赦抬脚向前,一步比一步沉重,压出深陷的开裂的足迹。
倒也不是完全见不到,球队训练的某晚,他在操场偶然看见过,那时许嘉音和几个大约是美院球队的男孩站成一排,听前方应是指导老师的人讲话,讲完便解散了。许嘉音看起来很安静,平常不是在说就是在笑的人,一旦安静下来,便透露出几分可怜,正当周赦纠结要不要过去问候时,江言从边上过来,给许嘉音披上外套,扶着走了。
曾几何时,他像匹疯马,驰过黄烟滚滚的大地,登上每一座可能看见许嘉音的山头,现金终于看到了,却发现四蹄已折,只能凭由身体埋进黄沙,随苍茫红日一同坠毁。
又是一晚落日,他赶走了前来喊他一起打球的夏町,也不理睬室友邀请一同去吃晚饭,行将就木地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两天。
他死定了,那晚定然是惹许嘉音讨厌了,他永远忘不了许嘉音害怕的眼神,在他认知里,许嘉音明明是永远不会害怕的人。
周赦不由得牵扯嘴角,“你找对象了?”
夏町摇着头上前,温声笑道
月亮升起之时,银光耀进窗户,周赦收到了美术社二次面试的通知。
先是缓了一下,他从床上跃起,手机拿到近前,睁大眼睛阅读那几行小字。
【同学你好,恭喜你进入菁华大学美术社二面,请于周五晚七点到SO咖啡馆二楼参加面试,有课不能来的回复1】
周赦拿起枕边的苏打水,他有了一个新的习惯,如今安放在枕边的苏打水,每一瓶都是当天新买的;他仰着脖子大口吞咽,一口气喝空了瓶子,他放下空瓶,用力喘了一口气,俊秀的脸颊憋出两道暗红晕染。
三天后,周五晚,周赦准时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