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仿似又是
声。
萧列似在侧耳倾听，片刻之后，目光渐渐变得清明
。
“万岁，你醒？万岁用药！药吃下，万岁病也就好！”
李元贵眼含激动热泪，声音微微颤抖，急忙端起那碗药汁，用调羹舀勺，喂到皇帝
唇边。
萧列恍若未闻，动不动，只继续倾听着远处夜空之上烟花爆裂声，良久，用微弱几乎听不清楚嘶哑声音，轻声问道：“今夜可是上元？”
李元贵在皇帝病榻之前，已是接连守半个月。困极，便在地铺胡乱合上眼。
太医们刚刚出去不久。皇帝已经接连昏迷两天两夜，就连续命参汤，今日也难以喂进去。
太医们退出时候，望着龙榻上犹如已经睡去皇帝，眼中惶恐之色，呼之欲出。
李元贵望着那碗还剩半药汁，压下心中涌出悲戚，唤宫人上前，正要道再试着将药汁喂入皇帝喉咙，忽然，病榻上那人，双眼皮子微微抖下。
“咻——”
他那个因未成年而需辅教幼帝学生时代。
人人都知，皇帝倒下当夜，裴右安便连夜入皇宫，次日起罢春假，每日除探问皇帝病情之外，剩余时间，人都在东阁，如常那般处置着阁事。而皇太孙和皇帝祖孙感情极好，皇帝病不起，皇太孙伤心焦虑，夜难入寐，考虑到皇太孙尚年幼，怕他伤心过度损及身体，宫中又无姑长引导，身为太傅裴右安，这些日便将自己夫人接入宫中，暂时照料皇太孙，安抚于他。
对于他这个安排，何、张等人，自然没有异议。
东阁之内，在周围数名阁僚目光注视之下，裴右安沉默着，语不发。
和平常看起来，并无多大区别。
“是。万岁您已经睡半个月……”李元贵声音再度哽咽。
“朕都已经睡半个月……”
萧列喃喃地重复遍。
“真快啊……朕方才还梦见朕十四岁那年上元夜…
隐隐地，远处宫墙之外，仿似又飘来阵烟花之声。
皇帝眼皮子，抖愈发厉害。
李元贵看到，扑过去，急忙唤着“万岁”。
萧列眼睛，终于慢慢地睁开。
“咻——”
……
“啾——”
伴随着尖锐破空之声，道烟火升起在距离皇宫东外墙不远灯市夜空之上，爆出朵朵绚烂烟花，前朵尚未消失，后朵便又迫不及待地争相绽放，渐渐地，满城烟花，争奇斗艳，竞相照亮这个上元节京城夜空。
皇帝自病倒后，便没有出过承光殿半步。
这座宫殿位于皇宫靠西苑方向，距离东市，原本很远，但今夜，满城火树银花，在那遥远夜空绽放出来噼啪声响，越过高高宫墙，隐隐竟也飘游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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