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自知理亏,被他按在椅子上也没反驳。
虽说都是皮外伤,可到底以一对百横七竖八划了一身的口子,还累脱了力伤了元气,奔波了一整日气力不济。虽然还能勉强撑着几分精神,可眼下诸事平定,整个人一松懈下来,身上僵硬的骨节都不堪重负地罢了工,堂堂武扬王只能眼睁睁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小陛下三两下扒开他的衣裳。
沈玥看着那些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这一番折腾后又有加重的趋势,伤处红肿着向外渗血,脸色阴沉着能滴下水来,给他撒伤药裹绷带的手半分气力也没收。
沙场伤病是寻常事,萧亦然早就习惯了,往常连伤药都没有的时候也能不是没捱过来,如果不是沈玥大半夜地跑来,他压根儿也没心思处理这些琐碎。
但看沈玥这神情,好像比他捅了天还严重。
持续半年之久的谋划,终于尘埃落定。
萧亦然丝毫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看着战战兢兢站在他房门口的小太监平安,眉心不由得“突突”一跳。
他不动声色地将一直放在袖里的话本塞进袁征的手里,使了个眼色,走进屋中。
沈玥不知在这等了多久,见他推开门,搁下手里的账本上前。
“仲父回来了。”
都剁了得了!”
萧亦然笑了笑,并未言语。
袁征撸起袖子,做出磨刀霍霍的架势上前。
他刚要动作,只见严子瑜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根银簪,对着严裕良的脖子狠狠地扎下去!
袁征一愣,低头怔怔地看着严裕良捂着脖子哀嚎,喷出的鲜血溅了自己满身。
萧亦然一声不吭地别过头,随他在自己身上折腾去了。
他这副“任君处置”的态度莫名地取悦了小皇帝,沈玥满心的怒气收敛了几分,仔细地给他上了药,裹好绷带,罩上衣衫,而后起身从小炉上给他端过
“嗯。”萧亦然轻轻地应了声。
沈玥沉着脸,忍了又忍才将斥责他不告而别的言语勉强咽回肚子里,抬手替他解下外袍,细细打量了一番,如墨的衣衫上,没瞧见伤口崩裂的血迹,脸色这才和缓几分,将衣服搁在小衣架上。
沈玥面色不善地朝他伸过手,萧亦然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换药!”沈玥冷着脸,一把将他推到椅子上,“朕一时没管着仲父,仲父就这样折腾自个儿吗!”
“……”
他哭丧着脸转过头,“王爷……我今晨进宫前才刚换的新衣裳。”
萧亦然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轻轻地拍了拍袁征的头,叹道:“所以说,咱们征哥儿和聪明这两个字,不搭边啊。”
袁征:“……”
严家兄弟二人既一刀分出了胜负,萧亦然当下便亲自带领禁卫,秘密押着这兄弟二人出了诏狱,前往天下粮仓在中州的第一商行下发调粮。
回到王府之时,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