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也就听他发了几句牢骚,后来精力实在不济,睡过去了,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多半是要秋后算账的。”袁钊腾地一下站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他又是唐如风,又是严二的,你要什么他就给什么,结果我们什么底都不漏给他,他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
袁征一边往嘴里塞着桌上新鲜滴水的葡萄,一边含混不清的插言道:“大哥就爱瞎操心,小陛下不但没生气,还送了好多鲜果点心,特意交代我们好生关照王爷的吃食,怎么就至于就要死要活的?”
“征哥儿说的有理。”萧亦然也拿了块还温热的莲蓉糕,颇为认同的点头道,“漠北军吃饱了饭,守得难道不是他沈家的江山?我哪里就谋逆了,阿钊你可比都察院那些御史们会给我扣帽子。”
“吃吃吃!”袁钊把桌子拍得山响,“两盘子鲜果点心就给你们一个个的全收买了,真是好生出息!”
次日起身时,沈玥已然离开。
萧亦然推开房门,袁钊和袁征两兄弟似两尊门神杵在外头。
袁钊一把揽着他的脖子搂过来,戏谑地笑问道:“老三,难得你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昨夜哪里逍遥去了,身上这么香?”
萧亦然头脑还有些昏沉,顺着他的话低下头,些许清冷的松柏和沉香萦绕在鼻尖,沈玥时常惊梦,素来喜欢用这些安眠的香料,昨夜沾了他的光,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萧亦然别过头,随意地敷衍道:“安眠香而已。”
萧亦然轻笑着摇摇头,咽下莲蓉糕,擦了擦手,摊开那册话本,拿出皱巴巴的一纸策论,放到袁钊的身前。
袁钊冷着脸接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
袁征不明所以的凑过来,伸长了脖子也要去看。
袁钊推开他,冷哼一声:“拿江浙两州的流民种我们漠北的田,替朝廷省了抚恤银的开支,回头我们还承他的情,你儿子这鬼算盘打的真够精明。”
“可这也恰好解了困扰漠北多年的军需难题,你能忍得住说个不字?”萧亦然轻轻舒了口气,“到底是庄学海教出来的,治国方略于他而言也不算
袁钊不依不饶地问:“老三,到底哪家的姑娘入了你的眼?爷们儿这就去给后院府库开了下聘礼,保证明年这个时候,一准让你抱上圆咕隆咚的大胖小子。”
袁征从旁挤过来,费力地从大哥的铁臂里钻出个挤得通红的脸,“大哥净会乱讲,哪里有什么姑娘。晨起我眼见着小陛下从王爷房里出去的。”
袁钊:“……?”
萧亦然被他盯得无奈,如实说道:“陛下知晓了我们先前早有囤粮的事,怨我欺瞒于他,兴师问罪来的。”
袁钊半信半疑:“唬谁呢你?军商勾结,往大了说那可是要谋逆的大罪,他竟然没一刀子捅死你?你是怎么给他打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