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个大财喽!”
袁钊推他进了自己的帅帐,惋惜道:“早知道这帮狗崽子一个个吃得这么肥,就该早给他们宰了!”
萧亦然:“世家养了这么多年的狗,身前背后干系匪浅,比我们当年杀他自己人更肉痛。这次若非被逼无奈,倒也不是不能再留他们过个冬。
我杀他们名不正言不顺,只交个不再摄政的虚名出来,怕是难平悠悠众口。”
“富贵险中求嘛!”袁钊见钱眼开,笑眯眯地
萧亦然笑了笑:“姜叔说好,那便是好了。”
二人静静地等着寒衣燃尽,下了山,袁钊一早便在营门外候着。
“老三!快让我瞧瞧,伤势好些没有!”
萧亦然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被他拎起胳膊揉来搓去。
看了半天,袁钊捏着下巴,摆出一副挑剔的模样:“啧。老三不是我说你,这都多久了?怎么瞧着还是禁不起我一拳的样儿呢!”
迎冬下了雪,中州的大风就没有停过,日日刮在人的心头上,吹得人心乱如麻。
寒衣节一早,沈玥临朝,授冬衣,赐豆米羹,暂停国事一日,并着户部与兵部清点为国捐躯者,筹银抚恤。
萧亦然不必上朝会,乘车出了中州,奔北营外山麓的墓园去了。
山里路窄,过不了马车,勉强可走轮椅,老姜头慢慢地推着他,趟过泥泞的小径,来到一座新坟前。
袁钊已带人来洒扫祭祀过,老姜头上了柱香,摆了三叠果盘,烧了些白纸寒衣。
“别贫,带人去把后头的几辆车卸了。”萧亦然躲开他的手,安排道,“今天过月日,弟兄们心里难免不痛快,中午别只吃荞面,再加个荤菜。”
“得嘞!”袁钊呲起牙,乐了,非但不肯收手,还顺势在他的肩上捏了两把,“怎么着?爷们儿还当你这失了势的王爷过得是虎落平阳被狗欺,怕你连饭都吃不上呢!你哪来的钱?儿子孝顺的?”
“先前秋狝杀的那一批贪,,g,陆大人带着缇骑清缴了一部分,你猜得了多少?”萧亦然冲他卖了个关子,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
袁钊愣了,半晌合不拢嘴:“二……二百万两?”
“现银。”萧亦然补充道,“还有金器,玉石,字画,珍玩,数不胜数……姜家那姑娘日日跟在户部的新侍郎后头,只等着过冬开了海,就从闽南调船,送到南洋去,大卖一笔。”
萧亦然抱着一壶酒,单手开了木塞,倒在碑前。
“敬五爷。”
沈玥亲笔给钟伦写了神道碑,载其弃笔从戎,毕生战功赫赫。
萧亦然抬手擦了碑上的落灰,轻声道:“早知陛下写得这般吹捧,不如我来写好了。若五爷瞧见了这碑文,怕是要爬出来,亲手推了这些谀词。”
“孰谓公死?凛凛犹生!①照老汉看这碑写得好的很嘞!”老姜头坐在地上,看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