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绪言问:“殿下说的是丁耿的事?”
“嗯,”阮青洲说,“所以,你可以……”
段绪言接道:“带甚儿出趟风颜楼,见他兄长,对吗?”
阮青洲颔首,问:“可以吗?”
段绪言笑了笑:“殿下是主子,不用问奴才可不可以。”
“胡闹。”阮青洲抓了把细雪就往他身上扔去,段绪言抬手挡下一些,笑出声来。
阮青洲也笑,眼尾勾起一些,将笑意含得漂亮,看久了,眼中的眸光便像揣着春水,禁止亵玩却偏要惹人心潮轻荡。
段绪言突然想探他眉眼,便坐起身来,可手指伸出,却只是在阮青洲眼前虚晃过去,摸向了发丝。
雪被手指轻轻抚落,段绪言将指伸进发间梳理了几道,挑来顺软的一撮发,旋着盘成髻。润白的簪子插上,成一抹嵌在发间的缀饰,配上这人的风仪,最是清雅不过。
“殿下总算笑了。”段绪言搭着那发丝,抚得柔。
段绪言微弯眼眸,像只抬步靠近猎物的豹子,爪子磨得很尖。阮青洲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觉得压迫感隐隐传来,便往后退去。
可段绪言全无规矩礼节,与他相对而视着,又余出一手压着他的肩背,不容他退后。
“你做什么?”阮青洲用手抵在他肩头,生了戒备。
预见受惊的猎物就要逃跑,段绪言瞬时收起攻击性,笑得明朗:“奴才不敢亵渎殿下,殿下怕什么?”
言罢,段绪言松开锁着人的手,抹来雪水就往他脖上刮去。
那点融在肌肤上的雪水,经风一吹,便凉透了肌骨,段绪言还是停在一旁,弯腰扑着颈子,想将落进后领的雪扫出。
手都摸寒了,细碎的雪片还残余不少
阮青洲蓦然意会到,那人看似幼稚的玩闹之举,原是只为了博他一笑。没再说什么,待玩闹后的余热散开,他便轻拂身上残雪,起身朝树干走去。
发丝自指尖滑落了,余点触感,段绪言摩挲着,意犹未尽。
“明日随我出宫一趟吧。”阮青洲再又坐回原处,身子倚着树根。
段绪言朝人走去:“殿下还要查案?”
“不是查案,”阮青洲说,“税银案就要移交大理寺了,我想的是,至少在那之前,说过的事要做到。”
颈上凉意引人战栗,但阮青洲动作也快,反手就擒来那只手腕,可哪知段绪言力道更大,不待阮青洲回神便顺势将他带进怀里,向地面倒去。
阮青洲摔进那人怀抱,同他一并在雪地里滚了几圈,喘息着停在风里。
段绪言的胸膛比原先还要热,他将阮青洲同幼崽般护在怀里,伸手去搓那人颈部的雪水,擦干抹净了,便用掌心盖在那处替他回暖。
阮青洲趴在那胸膛上,被有力的心跳烫了双耳。又觉肌肤相触之处生出热意,他先行坐起身。
段绪言枕臂问他:“殿下滚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