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阮青洲会畏惧这种突如其来巨响,过年听到爆竹声时,那种应激模样尤为明显。可东宫宫人口风向来严密,纵使发现这异样,他也直没机会问到缘由。
所幸再过不久,锤声便停,十副棺盖皆已钉死,阮青洲收回手去,噤声细听,辨出外头正有铁锹拖着湿泥,自土面剐过。
再下,锹头扎入土面,挖起泥来,继而数声铲响错落,约莫两刻钟后,方才停声。又听脚步走近,来人将棺盖上铁钉拔起,随着铁钉落地,外侧声响渐远,便似凭空消失
又过些时,指节在触碰中扫过衣袂,隐约可辨出阮青洲身形,再听两人交错呼吸,段绪言没耐心,躁得使力蹬,险些将那棺盖踢开。
寂静中惊起这声震响,阮青洲忙抬腿将他踢高脚压下。
生怕惊扰什,两人在那阵余声中纹丝不动,确认无虞后,紧绷神经方才放松些。
阮青洲转回头,鼻尖时对上那人鼻翼,热度侵入呼吸,他仓促地错开脸,再欲继续动身时,棺外却传来些动静。
欲抬腰身猛被压下,阮青洲跌他怀中,逸出轻声。
几滴坠雨,水声入耳,阮青洲出浴时朦胧之景浮现脑海,段绪言感受着他挪动,吞咽几许,指尖却念着肌肤相触温热,总想摸见点什。
他情不自禁地俯近些。
本就交缠气息愈渐亲密,添些难以言明暧昧。直至身躯间热再散不开,阮青洲伸手扶住那人不断压近腰身。
“你……”阮青洲说,“若是累,可以和你换侧。”
眸中带起些笑,段绪言问:“殿下想在上面?”
段绪言抬指抵他唇上,摸见软。腹下燃起些掠夺猎物凶性,他撤下手来,个急转背过身去,将阮青洲挤向棺壁。
后背险些撞上棺木,阮青洲尚能隐忍,靠着腿下力量稳住身,伸出手撑向段绪言那旁棺板,轻声调整着躺姿。
只是忽而叮啷几声锤响砸来,两枚铁钉正往棺盖钉下,几记重锤砸得棺木跟着并微震,引人发麻。
阮青洲因着声响惊动下,手臂骤然回缩,就要自段绪言腰间蹭过时,却被那人握紧掌心,攥紧。
段绪言牵着那手,微微侧身向后贴去,给他点依靠。
阮青洲说:“也不是,看你。”
段绪言顿,微笑道:“上下都挺累,不过换个姿势也好。”
“那便换吧。”阮青洲扶着棺壁,侧过身子,给他腾出躺下空间。
段绪言侧躺下去,半身却都还压在阮青洲身上,两人腿也相缠,在这逼仄之地如何都抻不开。
棺身上仅有几处小孔用以透气,泄不进光,段绪言看不清什,只知阮青洲气味近在咫尺,他似乎对此有些上瘾,只要呼吸,就痒得想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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