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绪言停了声,冲阮青洲抬了抬下巴示意。
阮青洲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话,说道:“而钱尹遇害当晚,刘客从负责在风颜楼将钱尹灌醉,高仲博则让丁耿带人劫持钱府侍从及车夫,再将钱尹和桐月带往钱宅杀害,并往书房放置了摆件,作为诱导。次日,锦衣卫寻到钱尹后,会因查证桐月身份去到风颜楼,到时朱庭济会以改换摆件为由,引起锦衣卫的注意。待丁耿按原计划到钱氏祖坟埋完金摆件后,他们会想方设法将锦衣卫引至坟地,发现那批摆件。再之后锦衣卫会想到先前在风颜楼更换摆件的朱庭济,顺着他查到当铺后,便会得到一个章炳处心积虑陷害钱尹的假象。”
阮青洲稍顿,段绪言便接续着说下去:“但我们因意外,提前发现了摆件的异样,先一步找到了当铺,发现丁耿一行人有意运送金摆件出城,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丁耿出城当晚,他们计划有变,想的是运用
博是与梁奉为伍,那么刘客从那夜就是想重演钱氏祖坟埋金的景象,然后再借税银案扳倒梁奉,但很奇怪,刘客从将挖出的金子私吞,又何来证据证明梁奉藏有不义之财,而雨仁观原先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沉默片刻,两人异口同声道:“藏金。”
因这默契,段绪言笑起来:“因为雨仁观里藏有足以给梁奉定罪的证据,所以他才会放心大胆地将坟地里挖出的金子占为己有。”
“但梁奉似乎早有准备,并不担心大理寺和锦衣卫的审查。仅靠税银案一件事,恐怕不足以让他翻不了身,而且这还只是我们对刘客从一人的揣测,”阮青洲说,“其实这整件事,还与另一人有关系。”
段绪言说:“殿下是说高仲博。”
“是他,”阮青洲应道,“不过我想,若要理清一些事,从内阁查账到高仲博自缢为止所发生的一切,还需要再重新梳理一遍。”
但这期间牵涉进了太多人和事,确实繁复,如何从中顺出高仲博谋划时的思路,从而明白他想做什么,是个问题。
阮青洲又思索着静下声去。
“也不用条缕分析,”段绪言枕臂看着他,说,“其实只要把所有事件都当成故事来说,一边说,一边替他们圆上逻辑,不就清晰了吗。”
阮青洲似懂非懂,就听段绪言自顾自说了起来:“就从半年前的某日说起,那时高仲博将内阁暗查税银账目之事告知了梁奉,不知出于何种缘故,高仲博提出愿替梁奉脱罪,而后,梁奉借用雨仁寺私藏贪污所得的税款,高仲博则以保全章炳妻儿的性命作为条件,先自章炳手中买过当铺,再让他寻到朱庭济,事先将伪装好的金摆件送至风颜楼,之后,章炳会刻意被锦衣卫逮捕,在特定的时间供出钱尹,但锦衣卫寻到人后会发现,钱尹已经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