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帐外声响渐起声响,继而帐帘轻掀,阮青洲已在合眼假寐,嗅着那股熟悉的气息渐近,停在了身前。
段绪言带了膏药。白日失了分寸,往他身上揉的红痕多半都成了淤青,因而阮青洲参宴时将衣裳捂得严实,可抬手举杯时却还是露了手腕。
腕上的痕还是布条勒出的。那根带着“青”字的布条本当用以标记,却沦成了发泄欲望的工具,留的痕自当也称得上旖旎。
段绪言抹着膏药,指尖覆上印痕,意犹未尽地揉了几下。
手已馋得发痒,双唇亦是轻动着,还想落下,段绪言俯身撑在上方忍了半晌,最终也只用指节碰了碰他的唇。
热水浸了面,便落下发冠,躺倒于榻上。
不知过了多久,酒气难散,阮青洲尚在余醺中,睁眼看着帐外映来的人影,平静得过分。
尉升就在帐门处,早早地抬臂拦下了人:“殿下今日乏累,不想有人打扰。”
段绪言侧头看向他身后,眸色稍暗。
“我不进去,”段绪言不怡地磨着指腹,说,“是光禄寺命人送来了解酒汤,但殿下入口的东西,我想还是劳烦尉侍卫亲自去查验一番才放心。”
余下淡淡的药味,段绪言没再多留,转身退回了帐外,却未觉身后那双眼眸缓睁,就这般追随着他的背影,一直醒到了天明。
尉升略显犹疑:“可这……”
“此处有我守着。”
尉升这才点头:“也好。”
他抬步走得正快,不多时便没了身影。
一切再归于平静。阮青洲仍睁眼看着,见月华如水,帐上影也朦胧,火光在旁忽闪,显得轮廓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