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阵鸣音,声响才逐渐变得清晰,段绪言疲惫地抬起眼,却只看见红苓。
“姑姑……”他双唇拔干,声哑得不像样。
红苓松口气,终是抹过泛
他依赖着那味道,枕在阮青洲膝上入睡,却忽觉那人提摆站起身。阮青洲像要离开,他心觉不爽,浑浑噩噩地醒来,指尖于朦胧中触到截衣袂,方才揪住,便又逃脱。
眼看那身影虚幻着远去,胸口又被人斥掌狠推把,烫开皮肉似又朝外渗出血来。
阮誉之声音依稀传至耳边:“先把他押回牢中,待验身后,再更衣上药。”
听得“验身”二字,他登时警觉,双眼却还蒙眬着,在片濛茫中似是见到赵成业身影,又觉裤腰正被扯松,他欲反抗起身,便听牢门轻响,旁人起身行礼,嘴里喊却是“国公”。
谢存奕问:“在做什?”
督主照顾,况且今日东厂寻人也在情理之中,白霓有何缘由阻拦。”
见她淡然,刘客从稍有犹疑,也只抬指下令命人搜查。可寻过遭也未见人,刘客从踏入西苑,停在浴堂前。
微苦草药味正在鼻尖处隐隐浮动,刘客从轻蹙眉头,问道:“就剩此处是吧,女浴?”
“确是女浴,”白霓露身应道,“近日时疫闹得人心惶惶,姑娘们本想做个药浴,方才熬煎草药倒入池中,还未还得及浴身,正巧迎上督主大驾,这才余屋药味。只不过浴堂终归是隐私之地,男子踏入多有不便,恐怕还要劳烦督主寻个女子过来,如此,也好少些非议。”
刘客从笑着眯起眼来,看向她:“流民到此,难说会否成亡命之徒,若里间无人,搜寻番反倒更让人放心,所以还请白姑娘稍候,这就派人进宫借个女官过来。”
赵成业答:“下官照例行事,正准备验身。”
谢存奕负手暗叹:“不必,今晚便将他送回东宫吧,陛下那头会去请旨。”
“是。”
声响渐远,双耳再听不清,就觉胸口灼痛忽而剧烈起来,倏然袭遍周身,段绪言猛吸口气,呛声醒来。
“这是醒吗?九伶,九伶……”红苓叫好几声,瞧他涣散双眼渐聚起焦,才问道,“还能认得清人吗?”
话落,刘客从正欲开口吩咐,身后已有人进院来报:“回禀督主,已经找到人。”
指尖蜷起,攥袖口,白霓笑容不改,迎着刘客从目光,平静如初。
“是吗,”刘客从观她神情,静立半晌,笑起来,“看来也不必麻烦,那刘某就先带人犯回去细审,不多逗留,也只盼,来日不会再来打扰白姑娘才好。”
——
落日渐退,暑气散去,似也归春,段绪言总记得在这样日子里,阮青洲那身宽袍里会藏些清甜味道,风起,他就能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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