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盯着我喝药的气势呢,这会儿不敢得寸进尺了?”徐应白眼角弯了弯,温声道,“过来,我不说第三次。”
付凌疑这才
他还是跪着,并且悄悄把另一边腿也放下来,膝盖挪了两下,整个人往徐应白那边凑了凑。
一股清淡的兰花香气混合着清苦药香笼罩过来,付凌疑乌黑的眼眸狠狠颤了颤,胸膛重重起伏了一下。
那兰花香瞬间盈满胸膛,弄得他几乎不想喘气了。
他大着胆子再凑了一点,鼻翼间那股属于徐应白的味道愈加浓郁。
徐应白毫无所觉,还在认真地看手里的卷宗。
“我不哄孩子……”付凌疑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徐应白,“除了你我谁也不哄。”
“………”徐应白被这油腔滑调的话噎了一下,委婉问,“从哪学的……”
付凌疑回答道:“阿古达木。”
徐应白:“…………”
回去就把阿古达木扔出肃州!
这些药治标不治本,喝了也不过是少疼点少受点罪,除外没什么用处——何况这药还苦得要命。
他小时候就不爱喝药,长大了也不爱喝,只是知道不喝会死,于是勉为其难地喝一点。
因此徐应白想方设法偷偷倒了一次。
就一次,立刻就被付凌疑逮到了。
徐应白知道付凌疑舍不得对自己生气,但不知道付凌疑后来会亲自熬药,亲自盯着他全部喝完才肯移开眼。
付凌疑得寸进尺地又靠近了一点。
头顶上翻着卷宗的手顿了一下。
徐应白终于发现付凌疑这越来越近的身影,他有些好笑地看了付凌疑一会儿,轻轻“唔”了一声。
“过来……咳咳……”徐应白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再靠近点。”
这下付凌疑反倒不敢动了,脊骨僵直,眼神僵硬地看着徐应白。
等徐应白慢吞吞地喝完了药,吃完那几颗蜜饯,付凌疑终于松了一口气。
能少疼一点,也是好的。
书卷响动,徐应白又看起了卷宗。
他垂着眉目,朱砂缀在眉间,神色很温和,整个人都典雅,生生将乱七八糟的营帐坐出了在江南楼阁的感觉。
付凌疑抿了一下嘴,平日里显得阴戾凶悍而又英俊的眉目稍稍缓和了一点,显得温和下来。
等到反应过来,付凌疑已经跪在自己面前守着了。
他还是改不了前世的习惯,在徐应白面前总是跪着或是半跪着,仰头看徐应白的时,眼眸子黑得不见底,跟要咬人的狼似的。
凶是挺凶,但吓不到徐应白。
徐应白手指动了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起药碗喝了一口,立刻被苦得皱起了脸,付凌疑眼疾手快地抓了颗蜜饯,趁着徐应白咽下药塞进徐应白嘴里。
那苦药味被甜味的蜜饯冲散,徐应白抿了一下嘴,有些哭笑不得地用手敲了一下付凌疑的脑袋:“你哄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