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黄奋!你嘴里总没有好话!”
雷参谋装出抗议样子,边说,边皱下眉头,便挤进那位叫做黄奋西装少年所坐沙发榻里。和雷参谋同是黄埔出身,同在战场上嗅过火药,而且交情也还不差,但是雷参谋所喜欢擅长玩意儿,这黄奋却是全外行;反之,这黄奋爱干“工作”虽然雷参谋也能替他守秘密,可是谈起来时候,雷参谋总是摇头。这两个人近来
人是吴少奶奶,冷不防来这个隆重敬礼,微微怔。但当这位军装男子再放直身体时候,吴少奶奶也已经恢复常态,微笑点着头说:
“呀,是雷参谋!几时来?——多谢,多谢!”
“哪里话,哪里话!本想明天来辞行,如今恰又碰上老太爷大事,是该当来送殓。听说老太爷是昨晚上去世,那,吴夫人,您定辛苦得很。”
雷参谋谦逊地笑着回答,眼睛却在打量吴少奶奶居丧素装:黑纱旗袍,紧裹在臂上袖子长过肘,裾长到踝,怪幽静地衬出颀长窈窕身材;脸上没有脂粉,很自然两道弯弯不浓也不淡眉毛,眼眶边微微有点红,眼睛却依然那样发光,滴溜溜地时常转动,——每转动,放射出无限智慧,无限爱娇。雷参谋忍不住心里跳。这样清丽秀媚“吴少奶奶”在他是第次看到,然而埋藏在他心深处已有五年之久另个清丽秀媚影子——还不叫做“吴少奶奶”而只是“密司林佩瑶”,猛浮在他眼前,而且在啃啮他心。这“过去”再现,而且恰在此时,委实太残酷!于是雷参谋不等吴少奶奶回答,咬着嘴唇,又是个鞠躬,就赶快走开,从那些“标金”“棉纱”声浪中穿过,他跑进那大餐室后半间去。
刚进门,就有两个声音同时招呼他:
“呀!雷参谋!来得好,请你说罢!”
这声不约而同叫唤,像禁咒似立刻奏效;正在争论着什事人声立刻停止,许多脸都转方向,许多眼光射向这站在门边雷参谋身上。尚在雷参谋脑膜上粘着吴少奶奶淡妆影子也立刻消失。他微微笑着,眼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很快举起右手碰下他军帽沿,又很快放下,便走到那堆人跟前,左手拍着位矮胖子肩膀,右手抓住伸出来给他只手,好像松出口气似说道:
“你们该不是在这里讨论几两几钱标金和花纱罢?那个,是全然外行。”
矮胖子不相信似挺起眉毛大笑,可是他说话机会却被那位伸手给雷参谋少年抢去:
“不是标金,不是花纱,却也不是你最在行狐步舞,探戈舞,或是《丽娃丽妲》歌曲,们是在这里谈论前方军事。先坐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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