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和报纸上
消息差不多。”
“那是天天说中央军打胜仗罗，然而市面上消息都说是这边不利。报纸上没有正确消息，人心就更加恐慌。”
位四十多岁长着两撇胡子人说，声音异常高朗。雷参谋认得他是大兴煤矿公司总经理王和甫；两年前雷参谋带团兵驻扎在河南某县时候，曾经见过他。
大家都点头，对于王和甫议论表同情。孙吉人这时摇着他长脖子发言
。
“市面上消息也许过甚其词。可是这次来伤兵真不少！敝公司下水船前天在浦口临时被扣，就运千多伤兵到常州，无锡带安插。据伤兵说看来，那简直是可怕。”
差不多天天见面，然而见面时没有次不是吵吵闹闹。现在，当这许多面熟陌生人们跟前，黄奋还是那股老脾气，雷参谋就觉得怪不自在，很想躲开去，却又不好意思拔起腿来马上就走。
静默刹那。似乎因为有新来者，大家都要讲究礼让，都不肯抢先说话。此时，麇集在这大餐室前半间另群人却在嘈杂谈话中爆出哄笑。“该死！……还不打他？”夹在笑声中，有人这
嚷。雷参谋觉得这声音很熟，转过脸去看，但是矮胖子和另位细头长脖子男人遮断他视线。他们是坐在张方桌子旁边，背向着那架环洞桥式百宝橱，桌子上摆满汽水瓶和水果碟。矮胖子看见雷参谋眼光望着细头长脖子男人，便以为雷参谋要认识他，赶快站起来说：
“
来介绍。雷参谋。这位是孙吉人先生，太平洋轮船公司总经理。”
雷参谋笑，他对孙吉人点点头；接过张名片来，匆匆看眼，就随便应酬着：
“孙先生还办皖北长途汽车？手兼绾水陆交通。佩服，佩服。”
“日本报上还说某人已经和北方默契，就要倒戈！”
坐在孙吉人斜对面位丝厂老板朱吟秋抢着说，敌意地看雷参谋眼，又用肘弯碰碰他旁边陈君宜，五云织绸厂老板，位将近四十岁瘦男子。陈君宜却只是微笑。
雷参谋并没觉到朱吟秋
“可不是！孙吉翁办事有毅力，又有眼光，就可惜这次开仗，皖北恰在军事区域，吉翁事业只得暂时停顿下。——但是，雷参谋，近来到底打得怎样？”
矮胖子代替孙吉人回答。他是著名“喜欢拉拢”，最会替人吹，朋友中间给他起诨名叫“红头火柴”，——并非因为他是光大火柴厂老板，却实在是形容他到处“擦就着”就和红头火柴差不多。他真姓名周仲伟反而因此不彰。
当下周仲伟话刚刚出口，就有几个人同声喊道：
“到底打得怎样？怎样？”
雷参谋微微笑，只给个含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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