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新出来混的雏,还算干净,也没有城市里艺术女青年那一身惯出来的毛病,省心,就固定下来。“其实就是看她可怜,租套房子,按月给钱,让她别上班了。”老隋跟佩佩讨饶说,以前他还常去,后来年纪上来了,对男女之事,需求渐淡,只是这姑娘,跟了他十年,算是个旧人。念书念到初二,没有一技之长,又吃不得苦,他不能踢她走。她就像早年他买过的画,也合眼缘,也贪过拥有,但是画家没红,不增值。眼光上去之后,现在也不怎么打开来看了,就裹起来在仓库里撂着。
“你年纪还轻,才二十六岁,大城市里好多你这么大的女孩儿,书都没念完,男朋友都没处过,三十几岁还没结婚的,大把!没必要跟我这个老头耗一辈子,你再找一个。找个好的,我就当嫁女儿。”决定结婚之后,老隋做过姑娘的思想工作,他要发遣散费了。
玲玉有点懵。她对老隋谈不上爱,老隋明确说过,不会娶她。她跟了老隋的第三年,老隋带一批藏品去巴黎参加中法文化年的交流活动,有一系列的展览、沙龙,打算在法国住一段,顺便周边玩玩,把她也带了去,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嫌住酒店不舒展,租了栋三层的小洋楼,洗衣、做饭、宴客的空间就都有了,据说还是一八几几年的老房子。那年老隋心情特别好,生意上也赚了不少钱,想带她见见世面。“你有什么要好的小姐妹,你想邀请一起去的话,费用我出。不过她们不能住在我们的房子里,我帮她们订好酒店。来回机票,吃的用的,都算我的。”
她有一种忐忑的雀跃,她在城市里没啥朋友,在夜总会待的时间太短,并没交情深的,出来之后,老隋也不许她跟夜店小姐妹再有来往。老隋朋友的太太团,她混不进去。她去做美容,做指甲,能跟美容小妹聊好久。想来想去,玲玉邀请了她在初中时的同学,喜琳和万瑾。虽然高全梅才是她最好的朋友,可高全梅后来辍学嫁人了,她老公在伊春开地下赌档,兼放高利贷。而喜琳刚考上中央民族大学,她初中是语文课代表,还写诗。万瑾长得漂亮,职高一毕业就结婚了,老公是当地的机关干部。相比起来,她们是更拿得出手的朋友。
老隋的法国之行春风得意马蹄疾,但对于玲玉却并非如此。在公开露面的宴会上,她穿着老隋喜欢的麻纱袍子,盘髻,耳环垂丝的末端,水滴形状的白玉,是大颗固体的眼泪,晃啊晃,就是掉不下来。她温驯而沉默,像一枝清供的折枝花卉。她知道老外都在看她,打听她是谁,神秘禅意的东方美人。一次在大皇宫里的晚宴,连总统都来了,她不认识,但隔着长餐桌,她认出坐在她斜对面的是个电影明星。她起身找不到厕所,过道里一位高大英俊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