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那个男人姑且称作C吧。她对天稚说,“我这是《妈妈咪呀》前传上演了?”
这一年小河三十四岁,目力所及之处看不到婚姻。很久之前她有过一个固定男友,异地恋,天稚没有见过,只看到照片。一个相貌平实的男人,年纪不大但已经有了肚子,看上去并不有趣,因此显得格外值得托付。那是小河离结婚最近的一次,但男的还是在婚期到来之前变了卦。
很快小河怀上了老汤的孩子。毫无意外,老汤是有妇之夫,在广东做面料生意,所以衣衫格外时髦,能把一条暗绿色格纹裤子穿得好看的男人真不多。广州男人通常长得比较实用,汤如冀的相貌文艺得近乎冗余:混血儿似的大眼睛,鼻梁挺拔,头发烫着卷,脚蹬雪白的高帮运动鞋,像八九十年代的港星。跟小河隔着咖啡桌两两相望,你惜我,我惜你,倒是一对璧人。小河是少数民族女子,有股彪悍之风,对名分、伦常和他人的口水都看得极淡。只要有爱,她是真不怕替汤如冀把孩子养下来。
跟很多婚外情的套路一样,老汤在这个时候犯了怂。但是他的理由跟人家两样。老汤患有肌肉萎缩,难以治愈的疑难杂症。在广州这么炎热潮湿的地方,他常年穿着厚厚的高帮运动鞋,不惜闷出香港脚,不是为了耍酷,而是指望那个耸立的鞋帮撑住脚腕,提供一点助力,不然,他走路会脚软。
家里有钱,但治不好他的病,于是早早地张罗他结了婚。有个女儿已经在读初二,功课之余,每日学画。指望高中就送出国去,大学最好能念商科,修国际经贸,要是成绩不够,第二选择是读服装设计,或者时尚管理,都是为了将来回国,接手家族生意。按这几年病情的发展,汤如冀等不及地想要交班。
小河骑在床上起伏,俯瞰闭着眼睛的老汤。如同暗夜里着急赶路之人,无所依凭,不得不扬鞭抽打自己身下那匹尽忠的老马。要不是他卷曲的毛发上沁着细汗,嘴巴里间或哼哼两声,她微微惊心他已经这样死了过去。
他们总是女上位,其他姿势老汤没办法支撑。偶尔老汤心疼她,可是心疼完她马上又心疼自己。他把她拉下来,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委屈地说,这是我现在身上唯一还能硬的地方了,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他这副此恨绵绵无绝期的软样,让钟小河更想替他生孩子了。
老汤只有一个闺女,跟老婆关系也一般。小河想给他添个儿子,她对自己的肚子有信心。广东人传统,很重男丁。要是有了儿子,老汤的人生就从此改写了。意外怀孕之后,小河想,老汤经济上不成问题,她没指望他离婚,她希望能做他终生的亲人。只要他把孩子认下来,而她则永远是他孩子的妈妈。
听到这个消息,老汤的反应出乎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