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明晰,但许多国家的官方语言政策仍然坚持认为,延续使用通用阳性词纯粹是一种形式,其目的正是为了……清晰。就在不久之前的2017年,法国的法语最高权威机构法兰西学院还在怒斥“‘包容性写作’的畸形”,宣称由于人们变通使用通用阳性词,“法语陷入了致命的危险”。包括西班牙[27]和以色列[28]在内的其他国家也面临着类似的争论。
因为英语在语法上并不严格区分性别,通用阳性词的现代用法相当有限。像“医生”和“诗人”这样的词在过去通常是阳性的(尤其是女医生和女诗人,一般会写成doctoresses和poetesses,含有嘲讽意味),但现在被认为是中性的。虽然如今在正式场合中,只有一些老学究还坚持使用通用阳性词,以“他”来表述“他或她”,但在非正式使用中,通用阳性词仍有卷土重来的迹象,比如美式英语中的“老兄”(dude)和“伙计”(guys),英国则有“小伙子”(lads),都被用作中性表达。英国最近发生的一场争论也表明,对一些人来说,保护男性的默认地位仍然非常重要:2017年,伦敦消防队的第一位女性负责人丹尼·科顿建议,我们应该用如今的标准表达firefighter(让我们面对现实吧,这个说法酷多了)来取代fireman,指代“消防员”,结果她收到了大量恐吓信。[29]
然而,法语、德语和西班牙语等语言会有所谓的“性别屈折变化”①(gender-inflected),阳性和阴性的概念被编织进了语言本身。所有的名词都被分为阳性或阴性的。桌子是阴性的,但汽车是阳性的:lamesaroja(红色的桌子),elcocherojo(红色的车子)。至于指代人的名词,既有男性用语也有女性用语,但标准性别总是阳性的。尝试在谷歌中以德语搜索“律师”,结果会出现Anwalt,字面意思是男性律师,但通常被用来统称所有“律师”。如果你想特别指代一位女律师,你会说Anwältin(顺带一提,和这里一样,女性用语往往是男性用语的变形,我们以这种微妙的方式,将女性定位为男性类型的偏移——用波伏瓦的话来说,就是“他者”)。通用阳性词也可用于指代一群人,前提是这群人的性别不详,或者这个群体中有男有女。因此,一个由100名女教师组成的群体,在西班牙语中被称为lasprofesoras——但一旦你往里面添加了一名男教师,这群人突然就变成losprofesores②。这就是默认男性的力量。
在性别屈折语言中,通用阳性词仍然普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