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被告时加上敬称是特例。已经被释放的菅家没有站在被告席上,而是与辩护律师并肩而坐。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庭审现场。
曾经就在这个法庭上,迫于警方压力的菅家认罪了,现在他面对法官,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我没有杀
自那天以后,多久过去了?
松田女士多次接受了我的采访,如果没有她,很多事将永远隐没于黑暗。要是没有这种人与人之间的联结,这个案子会有怎样的结果?我不敢去想。
驱走我这种感伤情绪的,是几天后出来的鉴定结果。我在办公桌前打开了从筑波大学法医学教室寄来的信件。信封上有几行黑字。
鉴定书
松田真实及其母亲松田瞳以MCT118法鉴定的DNA型
科警研并未明确言及“鲁邦”,但推导出来的结论一定是这样。
必须推翻这种说法。
之前提到,检方取走松田女士的口腔黏膜与小真实的脐带实施了被害人鉴定。那么结果是什么呢?我通过一位负责司法报道的朋友采访到了检方,得到的回复是:“是否实施了鉴定是侦查内容的一部分,无可奉告。”也就是说,现在甚至无法确定鉴定是否已经实施,他们更不可能公开鉴定结果。如果我没去采访松田女士,可能连实施被害人DNA型鉴定这事都会被蒙在鼓里。这不禁令我感到恐惧。
再等下去也无法得知被害人的鉴定结果。我决定自己去做鉴定。
一个闷热的夏日傍晚,我把车停在松田女士家门口。
委托者:日本电视台记者清水洁
我打开信封内的文件,两组用黑色墨水写成的数字映入眼帘。我盯着数字,仿佛能听到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二〇〇九年十月二十一日,“足利事件”终于开庭再审。宇都宫地方法院第二百零六号法庭上,佐藤正信审判长用略异于一般庭审的方式开口说:“菅家先生,请您起立。”
一只褐色小猫在客厅里伸着懒腰。我立刻想起来,小真实生前很喜欢猫。而案发后,松田女士也总是和猫形影不离。
松田女士手捧一个小小的白色旧盒子,坐到了我的对面。盒子里收着一样珍贵无比的东西——小真实的脐带。
“如果能派上用场,请你尽管用吧!”松田女士说着,把小白盒递了过来。盒子上一个金色的“寿”字微微发光,旁边还有龟鹤图案。我把盒子捧在手心,这份微妙的重量让我鼻头一酸。
我将装有小真实脐带与松田女士口腔黏膜的密闭容器紧紧护在胸口,同她辞别,前往筑波市。途中,一桩桩往事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想起松田女士第一次打电话来时对我说的话:“请你不要再给我们写信了,这让我们很困扰。我们不打算接受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