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会被看低。这话确实也起到
效果，工友们对王能好
态度有明显缓和。早上六点多，王能好和工友戴着头盔，穿着黄色背心，在食堂吃过葱油饼和稀饭（咸）走向工地。黄色挖掘机在清晨薄雾中，沿着侯学中手里那张图纸标好线路，举起铲斗驶入河滩。这条黄浦江不起眼支流，经过沿线居民几百年取水，河道退化到不足十米宽。加固河堤外，大片荒草丛生河滩是他们施工现场。地下多石块，王能好和工友跳下去，拿着洋镐撬。
挖不到三分之
，挖掘机陷在泥里。雨虽不大，停几个小时，继续下，挖好地基成蓄水池。十月份深秋，能听到青蛙叫。天气预报显示，未来半个月都是这样天气。侯学中组织工人，拿着铁锨铲土装小推车。其他工友有雨鞋，王能好没有，他向表弟反映。侯学中让他借着穿。自从下雨后，取消黑白班。雨鞋没闲。侯学中不常去工地，王能好要穿他。脱掉鞋，王能好两只脚泡得发白，脚趾缝流脓。侯学中说，你有脚气。王能好说，谁还没个脚气。侯学中把雨鞋收起来，说附近超市卖雨鞋，让他去买。王能好说，这雨鞋应该工地提供。侯学中说，你不是合同工，雨鞋应该自己买，何况买你也是自己穿，不吃亏。王能好没去买雨鞋，心想总不能直下雨，再扛几天。
没过几天，雨还继续下，王能好有雨鞋穿。同屋工友小姚，老婆生孩子，他请假回阜阳。请假三天，三天后人没回来，大家以为他是逃工。走前小姚就有怨言，他是开挖掘机。挖掘机开不，他和工友起铲土、推车。半天不到，细嫩手上磨出几个血泡。吃午饭时候，侯学中告诉大家，小姚不回来，儿子生下来，呼吸困难，嘴唇发紫，心脏闭合不全，要尽快做手术。大家吃着饭，说小姚不容易，又说现在医学发达，也没事，就是不知道这病要花多少钱。侯学中说，你们这些人关心小姚，咱们筹款吧。大家不说话，埋头吃饭。有人说，老王，你穿着小姚雨鞋，别人不捐，你也得捐。王能好说，那
还不如花钱买鞋。小姚米七多，脚不大。王能好米六出头，脚大。雨鞋穿着挤脚。半个多月穿下来，雨鞋撑大，也合脚。
早上，王能好没打伞，趿拉着鞋来到桥上。泛青河水表面平静，在尽头东拐，河岸两旁杂乱施工现场在不久后会像路旁竖着巨幅广告牌上那样，河水清澈，树木繁茂，宜居几幢高端公寓楼拔地而起，静候上面所示提着公文包意气风发青年男女入住，迈向人生成功——“理想安放在这里，未来无限可能”。细雨如丝，落在河面上，和没落下样。王能好经过广告牌，模仿上面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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