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meeting,学费平均下来要花两万五千块钱。”茹意于是说:“好贵哦。好想当那样的老师。”但茹意在那段时间,其实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了。然而就连抑郁症这样的事,恐怕也是有等级的。她比不过伤害她的那个孩子,可以病得那么高级。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忙碌一些,显得愚蠢一些,庸俗一些,因为这会让她暂时不去想学校里那些糟心的事情。
茹意有个同事,现在成了一个创业网红,离职后全心全意做网络课程。当年她们还在一个办公室时,同事常常抱怨学校糟糕的心灵环境。“主要是心境……在中文系的时候,我以为我有抑郁症。但工作以后,我是真的有了抑郁症。”茹意懂她在说什么,但她劝她不要给自己消极的暗示。国际部的老师应该具备这样的自觉,尽管越来越娴熟于“金针度人”的伟大事业,摆正自己的心态显得越来越要紧。因为她们都知道,自己未来的孩子,不太可能获得自己学校那么好的教育,自己的能力也无法承担如此高昂的教育成本。让孩子们从中学时就志向高远、领导世界,是需要相当的物质基础做依托的,他们要随时做好被聪明学生轻视的准备,还要保持微笑。去年,茹意任教学校的国际部学生托福平均分已经达到106,15%的学生被美国排名前十的大学录取,近八十个学生被美国前二十五名的大学录取。校长当然很高兴。她也很为学生们高兴。所以工作以后,她反而对婚姻并不那样向往了。她不再为此抑郁,也不再充满热望。她原来以为自己会像网上那些异地恋的女方一样对爱情感到丝丝疲惫,好在学校的压力拯救了她对于爱情的焦虑。
每天晚上,不管多忙,茹意都会和盛明语音一小段时间。有时她对盛明说,“我们视频吧”,不过是说说而已,因为盛明一般都会婉拒。他会说:“我已经四天没有洗澡了。”茹意就说:“那你换衣服了吗?你还是要换衣服。你不是长痔疮吗?”盛明就说:“好的。”于是,一天就过去了。第二天茹意会很疑惑,他不是会在上厕所之后就洗澡吗?但想想这样的琐事,相隔那么远,有什么好问的呢?有时她对盛明说:“那你快回来吧,你不会真的想去房东的餐饮业干活吧?”盛明都说:“好,不会的啦。”于是,一天又过去了。生活和爱情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一天又一天,说很少很少的话,但也不能不说话。对此她既不确定,也不想去确定。茹意无法详细地和盛明分享她真正的日常生活,譬如她带着学生去上海戏剧学院看《碾玉观音》,那位编剧似乎很喜欢写一种套词,就类似于“一……,二…”,有天听到“一见钟情,两小无猜,三度重逢”,她马上想到谭正岩版的《伍子胥》里,编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