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的,还不以为耻,好像坐牢是留学去了。你没看见他那个囚犯头?怪不得在屋里还捂着头巾,一个蹲班房的,最低贱的人下人,愣装艺术家,狗屁!
这次球球不说话了,孙娟也不说话。曹啸东说,孙娟,你同学家那小孩,是哪年让那俩人带的?孙娟想了想,嘴里数数,二,三,四,五,今年她家豆包七岁,所以是五年前。等等,我好像记得豆包妈说,她们也是听说别人孩子让高家带得很好,才送去。是“好像”,我记不清了。
曹啸东说,那就是说,五年前高家已经没这人了。赶紧给豆包妈发消息,问问,问豆包前面是不是还有个孩子。
孙娟说,大过年的问这个,多奇怪。曹啸东突然提高声音,快给我问!这是大事,关系到球球一辈子的大事!你咋分不清轻重缓急呢?车里空间小,回声嗡嗡的。孙娟说,你别嚷嚷,我问。她在手机上点了一阵,放下,等着。很快手机嗡地一震,她低头看了看,答道,是。豆包爸公司同事家孩子婵婵,比豆包大两岁,是高师母给带过。
春节期间,路灯上挂了大花篮形状的红灯,一排红彤彤的,红光透进来。车上了一座桥,桥两边都是大楼,方块身子上亮着些眼似的灯,永远有人在加班。曹啸东说,要这么算,那小子刑期至少是七年,至少。他咬着牙,舌头在牙关后恶狠狠地一下下蠕动。×他妈的,那两个老东西,自己教育出个罪犯,居然还好意思觍着脸给别人带小孩。
他说到一半孙娟就不断拦他,别说了,别说了,孩子在这呢。你这是什么话,太难听了。曹啸东喉咙里跟一串鞭炮似的炸响了,我说的难听?你咋不说那俩老东西做的什么"alt=""/>事情!
孙娟看一眼后视镜里孩子的脸,往后座伸过手去,在球球头顶拍两下,试图拍掉些惊惧。曹啸东说,你搜一下,犯什么罪,判七年以上?
孙娟叹一口气,那口气的意思是,好,我会照办,只为让你消停。她又在手机上连点带滑了一阵,念道,抢劫公私财物,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曹啸东冷笑,你看那人怯得像个窝里耗子,瘦得像个抽白面的,不可能抢劫!他要真敢抢银行、绑人质,我倒敬他是条汉子。面前浮起高维伦的音容,那奇特的箴言,瑟缩的神态,豆芽似的体魄,高师母欲藏又藏不得的窘态……宛如一出过年的灯谜儿,射中了谜底。又想起高家父子谈话时自然而然的知己感,儿子虽是罪犯,却仍被大画家父亲引为谈话对手。那让他更有种难言的愤懑。
孙娟又念,《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交通运输肇事后……因逃逸致人死亡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这儿有一个持刀伤人的,犯故意杀人罪,判了七年。
曹啸东说,你再用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