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不要独身走夜路”,本质上是同一套逻辑——都是受害者的自保指南,而不是对加害者乃至这套压迫系统本身的抗争。你不能用主动放弃权利的方式来争取权利,她说,我们要争取的是超越选择的自由,而不是假装“自由”的个人选择。老娘就是可以穿着吊带裙走在凌晨两点的大街上,而不是自欺欺人地说什么“我有待在家里的自由”。
“好笑的是,”但她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笑意,“就好像男人完全没有这个问题。没有人认为男人有了小孩就没法保持自我。”
“就好像他们没有育儿的责任,只是精子提供者。”
“在我的世界里的确如此,”艾伦耸了耸肩,“除了提供精子,他们的确没有必要存在。”
“但你会不会担心呢?”苏昂迟疑片刻,但还是决定说出心中所想,“你的孩子将来可能也会有同样的困惑:世界真的需要男人吗?有妈妈和孩子似乎就足够了。”
艾伦皱起眉头,“担心什么?”
“比如,孩子的心理健康……”
“那你觉得我心理健康吗?”艾伦转过头来,郑重其事地盯着她,直到她在那双绿色眼眸里隐隐看到了答案。
“没错。”她点点头,但没说什么没错。苏昂一向很怀疑时下流行的所谓“原生家庭理论”——其本质不过就是弗洛伊德的“童年创伤理论”的一个变体。倒不是说她认为这套理论毫无道理,或许只是反感人们对它的滥用,那种不假思索将所有问题都归咎于他人的简单粗,bao。但此刻她不那么确定了——或许未来就是植根于过去,或许它就是令艾伦成为艾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