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昂恍然大悟,瞬间觉得自己正置身于部黑色喜剧片。她边忍笑边思考要怎用简单英文向物业解释“艾灸”这个概念。“是种草药,中医草药,用来做治疗,”她搜肠刮肚地说,“点燃以后呢,就会有这种气味……”
那个泰国男人脸上轮番闪过无数种表情。“也是种麻醉药?”他看起来还是有点怀疑,“跟大麻差不多?”
“不不!这个是用来,嗯,保健养生,有点像是那个……药物推拿之类吧。”苏昂不确定这个类比是否合适,她本想说“针灸”,但估计对方也不会明白。“你再仔细闻闻,”她板起面孔,做斩钉截铁状,“这根本不是大麻气味嘛!”
思思兀自在旁笑个不停。“哎呀,咱这中医玩意儿要怎向外国人解释呢……”
物业男表情终于定格在“迷茫”。他迷茫目光轮番扫过她们每个人,最后不情愿地开口:“好吧,但是请你们以后不要再烧这种东西。味道那重,就算不是大麻邻居也会投诉。”
当天晚上思思就来敲门,边敲边喊她名字。苏昂带着九分错愕和分不爽走去开门,后悔自己没给对方关于人际交往中“距离感”足够暗示——大家都是成年人,怎能指望像童年时那样迅速地成为朋友?
“帮个忙,去们屋趟。”门开思思就急不可耐地说。她穿着松松垮垮大T恤和夹脚拖,戴副黑框眼镜,披在肩上头发还湿漉漉,“你英语好,们跟他说不清。”
“怎?”苏昂头雾水,“跟谁说不清?”
“好像是物业人吧,个劲儿地‘警察’‘警察’,吓死人,听又听不明白……”
苏昂不大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换上鞋子,跟她起坐电梯到21楼。门口站着个黝黑敦实泰国男人,门里是两张惊惶又困惑中国女人脸。隔得老远她已经闻到股呛人气味。
她们都忙不迭地点头。
送走物业男,思思把她拉进门,坚持让她吃点水果再走。多亏你,她不断拍着苏昂肩,还是忍不住地哧哧发笑。
“你们搞这个是为
泰国男人确是这幢公寓物业管理人员。他英语不算流利,但足以表达来意:楼下邻居向他们投诉,说21楼有人聚众吸食大麻,要求他们叫警察来处理。
大麻?苏昂用鼻子努力分辨着空气中异味。在英国待那多年,她当然知道大麻气味——但这显然不是大麻。
她把物业话翻译给思思听。思思反应很奇怪,只见她眉头松,肩膀垮,忽然就蹲在地上狂笑起来。
“哎哟!大麻!哎哟这帮泰国人!”她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好半天才憋出石破天惊句——
“那是艾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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