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草地,田野,农场,孤零零对套着车牲口,映衬着天空,沿着与地平线并行道路移动。铁路过道处拦路木栅,它前面站着农民们在等候,姑娘们在挥手,孩子
挨个将他们看过去。克罗普坐在旁边抽着烟,他声不吭,们常常在起;对面蹲着卡钦斯基,耷拉着肩膀,大拇指很粗壮,说话不紧不慢;缪勒露出牙齿,大声地哄笑着;加登睁着双耗子似眼睛;勒尔长着把稠密胡子,看去至少像有四十岁。
们头顶上飘浮着股浓重烟气。凡是有士兵地方,不会没有烟草!营房食堂是士兵避难所,啤酒绝不只是种饮料,而且还是种表示个人能够平平安安地活动活动四肢、伸伸懒腰标志。们干这些事,倒像举行仪式似,大家把腿伸在前面,无拘无束地随地吐着痰,这就是唯方式。个人明天就要离开时候,怎会种种事情下都出现在面前!
到晚上,们又到运河对岸去。几乎很害怕,当告诉那个身材纤细、肤色浅黑姑娘,说就要走,而且等回来时候,们定会离开这里很远很远,们再也不会重新见面。她只是点着头,并没有太动声色。起初,不能很好地理解,随后突然明白。勒尔说得对:要是上前线,她又会叫“可怜小伙子”,可是这回仅仅是休假,对这个她并不爱听,也不是那很有趣。让她这个叽叽喳喳饶舌女人见鬼去吧。个人梦想着件奇迹,醒来时却是块块长方形粗面包。
第二天早晨,捉好虱子以后,就到军用铁路终点站去。跟同去有克罗普和卡钦斯基。在停车站,们听说还有两三小时火车才会开。他们两个人还得回去值勤。们便相互道别。
“祝你幸运,卡钦斯基;祝你幸运,艾伯特。”
他们走,挥两次手。他们身影越来越小。他们每次举步和每个动作都熟悉,不管离多远,也认得出他们来。随后他们就消失不见。
坐在背包上等着。
蓦然间,心里急躁得要死,巴不得马上就离开。
在多少个车站月台上躺过,在多少家流动厨房前站过,在多少张木板长凳上蹲过。随后,那景色终于变得使人感到不安、神秘而且熟悉。从西边车窗外面,掠过座座村庄,那里茅草屋顶如同帽子般盖在墙上刷白灰、半用木料建成房子上,块块农田如同珍珠母似在斜阳中闪烁,还有片片果园、座座谷仓和株株老菩提树。
车站名字开始有意义,心也便颤抖起来。列车颠簸着向前行进,站在车窗旁边,抓住窗框。这些名字标志着青年时期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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