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众人出得帐外,吴用教牵来那栗黄骢,又唤来那两个守寨喽罗,叫他等备细看回,万求谨慎,莫要轻言,两个均道:“便是此马,绝无误认。”
宋江听,心下只感郁结,吴用
。那省院克扣御赐貂裘,虽有罪在先,却罪不当死,便真个当死时,也须与他三分面皮,怎奈这黑厮恁蛮,竟将人打死,此时开罪省院,到底难做。”
沉吟时,斥道:“你这杀才,却好不知法度,便来苦肉计时须得也是无用。稍后杖打百板,钉长枷押入牢里,是死是活,只来由天命。”
他话虽如此说,再想回,却毕竟以为此事颇有回旋处,心中道:“到底那省院错在先,只教去贱卖面皮,求回宿太尉,愿他念旧日情份,与这黑厮说回好话,想来性命可保。”
当时那李逵听,也听出尚有余地,喜道:“阿哥恁说时,铁牛便把牢底做穿也使得。”
宋江见他毕竟毫不知悔改,正待训斥,却听吴用道:“你这傻儿,却休欢喜得过早。”正色对宋江道:“哥哥,话却不曾说完,此事未结。却说当时这黑厮打死那使者,等虽是大急,毕竟胸中自觉占理,料到若对簿公堂时,也不肯怯场。岂料不时又来得个使者,见那死尸,伏地大哭道:‘等确不曾克扣你等貂裘,当时自在寨口等候通报,不料忽地来匹黄马,没来由撞倒箱奁车儿,见貂裘散出,便把貂裘来吃,等便拿鞭来笞时,那马也不肯停嘴,却是叫它吃去,没来由又究竟拿它不住,只教它自行遁!当时只惊慌,又万不敢轻慢你等,只速速赶回省院,又写帖上奏教补十余领袍子回你,岂料你等却这般不知礼,朗朗乾坤,这兄弟便自是个聋哑,你等也不当生生打死他!苦也!’他哭回,又道有守寨口两个喽罗为证。当时等传那两个喽罗来问,都道确是如此,等问那黄马可是营中马时,那两个只道,却似是史家兄弟坐骑,又道那马儿癖好甚怪,素来也多曾噬咬寨口旌旗。”他又道:“哥哥,当时等听得此说,都是好悔,本还当占理时,原竟是寸理也未曾占得!”
宋江听,只怔半刻,心道:“坏也!坏也!”问道:“史家兄弟何在?”
吴用道:“史家兄弟听得此事时,等教他好歹把马儿牵来对证回,他却只道马儿不在身边,便去寻,也未知真伪,却拦他不住,当时教他自走。”
宋江叹道:“他却是实话,那马儿当时却教骑走。”叹回,又问:“噬食貂裘却当真是栗黄骢,绝无误认?”
吴用道:“当无误认,若哥哥不信时,再认回便是。”
宋江道:“也罢,目下那栗黄骢只在帐外,却教那两个喽罗再来认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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