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时睁大眼睛抬起头:“你有没有在听说话,都让你先别拍!”他鼓着脸颊,“你刚拍什?”
秦炽散漫道:“拍景。”
他拿出来:“这个?”
裴宴时堆雪人间隙抬头扫眼秦炽手里相机:“是呀。找人借,会儿等堆好雪人,咱们跟它起合个影。到时候去给你洗出来,裱个框,挂你床头。怎样,这个礼物够有新意吧?”
秦炽说:“天天看着你够烦,还把有你照片挂床头,嫌不够腻味?”
再聚首后,两人朝夕相处都两年多,裴宴时下就能听得出来秦炽是真心嫌弃还是口头嘴硬。
所以听秦炽这说,他半点不生气,知道秦炽就是过过埋汰自己嘴瘾,他笑着说:“和你关系好啊,关系好人,不都喜欢拍照裱框,然后把合影放在每天都能看见地方吗?”
后来这种状况也出现过几次,秦炽明明觉得自己是坦坦荡荡,但总会被裴宴时不经意出口三言两语搞得场面度莫名。
那时候,他们谁也不知道这种尴尬氛围其实有个名字,叫做暧昧。
直到初三那年冬天,临近期末考,他们学校考场不够用,借用隔壁所专科院校教室当考场。考试第天,正好是秦炽生日,津州下着雪,裴宴时考完第时间就冲出考场去找秦炽,然后拉着秦炽跑到他们考试所在这栋楼后面片湖边。
湖上木栈道被来往行人踩得雪水泥泞,湖周有片草坡因边缘栽着及膝灌木,自成方净地。上面覆着厚厚白雪,不染脏污。
裴宴时把自己单肩挎着书包挂在栈道边护栏上,朝那片白净地儿抬抬下巴,对秦炽说:“刚在窗边看着,发现这块地儿雪最厚最干净,你站这别动,看三分钟给你堆个漂漂亮亮雪人。”
秦炽哼声没再说话,垂头拨弄着傻瓜相机。
裴宴时抔抔地砌着雪,不忘叮嘱道:“秦炽,你千万别打开后盖啊,小心胶卷曝光过度。也别瞎拍,借相机同学说里面就剩三片胶卷,只能拍三张,所以待会儿们每张照片得构图稳再按快门,不然就浪……”
裴宴时话没说话,只听到“沙沙”两声,是胶卷卷动声响。
就在刚才,秦炽按快门。
有画面被定格。
秦炽明知故问:“堆雪人干什?”
裴宴时已经走过去,手里攥起抔雪,他边把雪砌在地上,边说:“给你当生日礼物。”
秦炽故意表露嫌弃:“生日,你就给堆个雪人?”
“那肯定不止。”裴宴时说,“你翻翻书包,里面有个相机,你拿出来。”
秦炽直接把他挂护栏上书包拽过来,反背在正面,拉开拉链,手伸进去,摸到个质地冰凉盒状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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