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大哥的计策果然不同凡响。听着虽然可怕,但若不是这么有来头的老太婆,家人也付不出五千万赎金。好吧,我收回要退出的话,算我一份。总之,大哥干这不要命的事,我可不能在旁边纳凉。”
“很好。平太,你呢?”
始终沉默不语的平太展现出有别一般小贼的气魄,斩钉截铁地应道:“我一直梦想着这辈子能干一件大事,跟随大哥一闯是男子汉的最大心愿,我很乐意加入。”
但他停顿一会儿,又说:“可是……”
“可是什么?”
勒索钱财……那简直不是人,真不敢相信大哥会讲这种话。”
正义大概联想到喧腾一时的幼童吉展绑票案(注:一九六三年,四岁的村越吉展遭绑架后,旋即遭撕票弃尸,歹徒两年后才落网。),压根没听健次的解释就热泪盈眶地哀求:“大哥,要我去抢银行也没关系,请别干那种事。”坐在一旁的平太则不发一语,一对眼珠子转来转去,惶恐地看着健次,想法似乎与正义大同小异。
不能怪他们,当初健次脑中冒出这个念头时,也自觉太过荒唐,急忙将之抛诸脑后。
此时,健次只能开诚布公,坦白怎么想到这个计划,及为何确信唯有绑架才能赚足资本(赎金五千万,健次分两千万,其余两人各一千五百万),连行动伴随的困难与危险亦毫无隐瞒。
两人的表情随健次的话语愈来愈惊疑不定,等听到目标不是小孩、不是少女、不是主妇,也不是男资产家,而是一个瘦小的老太婆,才稍微松口气。
“一千五百万太多,我只要大哥的一半,一千万就好。没有大哥,我连这个数字的四分之一都赚不到。”
“说得好。”正义深感佩服,“既然如此,我也只要一千万。虽然这么杀价有损大哥的面子,不过仔细想想,我们根本没资格拿那么多。”
可是,接下来健次又说这老太婆是地方上的名人,不仅深受全村居民尊敬,社会上也对她礼赞有加。尤其是弱势团体,更将这慈悲老妇视为活菩萨。两人脸上的抗拒又更强烈。
最后,健次透露老太婆居住在和歌山,且是当地县警本部部长的大恩人。一旦得知老太婆遇难,对方肯定会怒发冲冠,亲自率领县内一千六百名警员大举搜捕,翻遍每寸土地都要抓到绑匪,届时三人恐怕会像遭一大群饿狼围猎的小羊。两人一听,不禁“呜”地发出呻吟,神情异常紧绷,不晓得是心生恐惧或燃起斗志。健次没夸大其词,也没危言耸听。假如两人未彻底觉悟,启动这项作战是必死无疑。
健次自认能劝服,不,该说是将两人推入火坑的,只有挖心掏肺的诚意及一股锐不可挡的气势。
“大哥是在拼命哪。”正义有感而发。
“对啊,是在拼命。”建次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