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一旦产生种想法,尽管身边有真心待我的人,我仍一竿子打翻一条船,当所有人都是向柳川家名头及钱财摇尾巴的狗,连对丈夫及子女也不例外。虽然这几年我已看开,不像少女时期那般多愁善感,可是猜疑心早深植体内。大家都尊称我为老夫人,儿女和孙子也亲热地喊我妈妈或奶奶,但我不晓得他们看见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背后的家产。
当初被你们绑架时,我脑中第一个念头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好奇社会及家人将如何看待这事。他们真的会为我担忧吗?还是表面上基于道义而装模作样一番,私下却笑我这目中无人的臭老太婆终于遭到报应?对我来说,此为测试他们本性的大好机会,如果闹得不够大,一下就结束,可没办法看清楚。这是我的心情之一。”
“哦,这便是猜疑心吗?有点难以理解。毕竟我们跟婆婆不一样,从不在乎世人怎么想。那另一个理由是?”
“虚荣心。虽然年纪大了,仍希望世人能见识我身为柳川家老夫人的能耐。最简单的方法,不就是靠赎金抬高身价?所以,这金额必须高得让世人吃惊才行。没错,被绑架的第一天,我便打定主意。我暗自一算,柳川家能够支付的极限是一百亿。从转播中的那番话应该听得出,我算得相当仔细,因为随便讲个付不出来的天价,反而会让柳川家蒙羞。原以为你们至少会讨个五亿,不料你们竟然只要五千万。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唔,愈听愈糊涂。”健次忍不住提高声调。“婆婆,即使想抬高身价,眼睁睁见一百亿落入我们手中,难道你不心疼?”
“心疼的话,我就不会开这个口。少这一百亿,柳川家也不会家破人亡,反倒能让子女更认真生活。对了,我还没提过几个孩子的事,不如趁机讲给你听吧。”
刀自侃侃而谈:
“年纪最大的叫国二郎,在外面算有头有脸,但毕竟是在温室长大的。看他的工作就知道,至今仍是砍自家木材加工贩卖,和家庭工厂没两样。既无意开拓新的销售通路,也未设法提升市场需求,只墨守旧法,缺乏企业家的开创精神。名义上是经营者,本质跟靠袓产吃饭没什么差别。国二郎这一代大概吃不光庞大的祖产,到孙子那一代可就难说。连一家之主的国二郎都如此不求长进,更别妄想孙子辈能有什么作为。
弟弟叫大作,已年近五十,别说贡献世人,连自己也照顾不好。今天他在电视上声称愿意代替我当人质,但凭他的身价,大概三毛钱都不值。
可奈子好不到哪去,或许女孩子较难有什么主见,但她常受丈夫指使向我要钱,实在懦弱。虽然对经营酒廊没好感,倘使他们能自食其力,我也不愿挑剔。糟糕的是她丈夫太没骨气,一天到晚只会叫妻子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