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安茫然地伸出手,看到自己还是穿着白色睡衣,袖口圆滚滚的小兔子图案让他猛地惊醒过来。
这是灵为他编织的幻境。
一切都是假的。
他上前几步,透过干净的玻璃,眸子蓦地睁圆了,呆在了原地。
病床上躺的是自己。
啊?
什么意思。
白子安一脸懵逼,伊恩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怎么就变成陌生的句子。
突然一阵难以言说的电流感传遍了全身。
他浑身一颤,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白子安被唱酥了,浑身像浸泡在温水里,懒洋洋的,连手指都不想动。
他想,人鱼好像在……歌颂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呢……
“哥哥知道他在唱什么吗?”
白子安如实摇头,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还没看够呢。
“看他干什么,哥哥不如看我。”伊恩的声音逼近,翻腾着醋意,“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怎么摸怎么摸。”
白子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五秒才明白伊恩的意思,耳尖顿时红了,狠狠地推了一把伊恩,“不是你叫我看的吗?”
伊恩委屈道:“可哥哥也不能一直盯着他的身体看啊,哥哥都没有那么专注地看过我。”
白子安:这也能吃醋?伊恩你是醋王吗?
陪在病床边的人是他的母亲大人。
白子安捂住了嘴,一霎时哽咽了。
再睁开时,大海,沙滩,人鱼,甚至伊恩,全都不见了。
他发现站在一间病房门口,茫然地回头看了看。
护士推着小车小跑着路过他,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病历,刚从隔壁的一间病房里走出来,白发苍苍的爷爷拄着拐杖从走廊的一头挪到另一头。
一切都是很正常的样子。
他这是……回到现实世界了?
伊恩低头垂眸,深情和温柔在眼中浮现,轻声道:“这首歌,人鱼只在婚礼上唱,祝福新婚夫妻生死相依。”
白子安一怔,脱口而出:“我不……”
伊恩温柔的打断少年的话,笑意不减,却平添了几分哀伤,“哥哥别那么急的拒绝我嘛,我们时间那么多,万一哪一天哥哥爱上我了呢。”
明明知道哥哥会怎么说,为什么听到哥哥的预料之中的回答,还是会感到心痛。
白子安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伊恩伸出手,召来了一只小水母,轻轻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扣紧了他的五指,回眸笑道,“抓紧我,灵能编织出你想看的幻境。”
就在此时,人鱼启唇,开始吟唱。
一瞬间,风都静了下来,连海潮冲刷沙滩的沙沙声也消失了。
天地间只有人鱼的歌声,一阵一阵地荡开来。
虽然白子安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人鱼透过极其空灵的声音,那些晦涩的语言从耳朵一路传到了心口,最后在心尖打了个颤。
俗称鸡皮疙瘩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