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想法又发生了变化。
大学毕业之后我一直不在日本,主要在亚洲与欧洲各地生活,人们生活在别处时更容易碰上自我认同问题,我也并不例外,在海外经常想起小时候学三味线和古筝——均为日本传统乐器邦乐器(hogakki,或称“和乐器”)的日子,如与老师的短暂几句对话、每年过节时的寒暄、玄关处摆放的季相插花、路上的风景、三味线店铺的职人等,想念那些由一种传统价值观和文化构成的,不容易动摇的完整世界,也渴望自己能身处其中。
所以后来隔了二十年我回到日本,并在东京重新开始生活时,想学三味线也是情理之中。日本古筝我很喜欢,但有个难处就是这乐器有点大,其长度为六尺,约有182厘米。而长呗用的细棹三味线,其长度约98厘米,而且可以拆成三个部分*并放在专用小箱子里,去国内外均可携带。这几年带三味线去过的地方有冲绳石垣岛、京都、大阪、和歌山、北京、上海、成都、广州、台北、首尔等,到当地找人不多的公园或河边练习。有一天早晨,我在石垣岛的一个公园里练习三味线时,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略歪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位流浪的叔叔,衣着邈遢,身形消瘦,直觉告诉我这位叔叔应该不会害人。于是我继续弹奏,长呗的一整首曲子通常有十八分钟左右,他一直在原地不动,听完整首曲子后又安安静静地离去,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那次在岛上还遇到不少有意思的人,比如专为学三线而来的东京女子,她没学过三味线,我对三线一无所知,我们互相介绍自己带的乐器,聊得相当愉快。还有一位来自北海道的中年男士,他一路骑自行车往南走,到了冲绳帮人家收割甘蔗,这样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我在公园的凳子上和他谈了半个小时,他曾经是上班族,“因一些原因”离职后决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没有追问他。最后他说:“其实是时候该回去了。真不敢面对现实,但总得要面对的呀J我祝他平安,他也祝我天天开心,我继续弹三味线,他骑车渐渐离去。
因为小时候带我的老师因年龄和身体原因已经不再教学,我回国后就得重新找新的老师了。学三味线,有津轻、长呗、地呗或边唱俗谣边弹的端呗等选择,研究一番后感觉自己比较喜欢长呗,虽然曲子比其他类似的三味线曲子长一些(因为长呗源自于歌舞伎),但同时由三味线来弹奏主旋律的“听点”多,弹奏起来也有劲。长呗曲子有弹有唱,但因为弹奏和唱歌的旋律不一定一致,自弹自唱有点困难,所以表演舞台上的演奏者也由专门弹奏三味线的"三味线方(shamisen-kata和负责歌吟的“呗方(uta-kata)”组成,你想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