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都筑先生来拍摄时没有太大差别,木门上层层叠叠的展览信息海报后来变得太厚,有一天终于扛不住重力作用脱落下来。结果门上重新出现刚搬进来那几个月贴的海报,让我一时万分怀旧。
看着过去贴的海报我回想起来,这个八平米房间确实给我带来除了金钱以外的许多快乐。因为房间的空间太小,洗衣、洗澡、娱乐或办公,这些该有的功能不得不转移到外面,这自然把我这个“宅”性特强的人拽出门外。靠着在这个过程中获得的缘分,疫情比较严重的那段时间我还跑到京都租了另外一个房间,享受到了观光客极少的古都氛围。京都那一间房间也非常简陋,但交通方便,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房租比东京的“四詈半”更加便宜。因为之前去京都基本都在旅游或出差的匆促行程中,它始终没能给我留下好印象。而这次有了一个房间可以安顿下来,我对这座“观光城市”的看法产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希望以后有机会写下那段时间的经历。
有时候,尤其是在拜访朋友家或在父母家“躺平”几天之后,就开始担心等自己回到八平米房间再也不习惯那个窄小的空间了。但每次拉开八平米房间的木门那一瞬间,又马上适应了,煮开水泡杯茶,打开收音机听英文广播AFN,旋身四顾就想,其实也没那么小。当然,让我能够不那么在乎租房设备的不完善,是东京这个城市之“大”:看不完的展览和电影(以及各种优惠)、大大小小的图书馆以及其完善的查询系统(一般都是免费的)、各有特色的钱汤(虽然正在减少中)、适合进行人类观察的噢茶店(很可能你也正被别人观察)、允许你逃避现实的铁路和航空路线(小心影响工作),以及相当多的临时工的职位。
说起那份在新宿一家咖理店的临时工工作,我偶尔还会去那里打打工。至于在那里认识的摄影师大叔,后来我减少了与他接触的机会,我们员工在网上共享轮班表,避开某人并不难。这主要是因为与他的聊天中对方无意识地(希望如此)表达的男尊女卑思想,让我有了少许抵触情绪。回到日本之后我经常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面对与我同龄或比我大的日本男性时,这个几率会更高。我对他个人并没有太大的反感,实际上这是日本一向都有的社会性问题,我只是碰上其中一小部分人罢了。
从他那里买来的那幅作品,海参巅的冬日风景,依旧被挂在八平米的墙壁上。夏天它把一丝凉风吹进东京这个小房间,冬天看着它会让我更加心暖,我经常想象在冰冻的海上他们钓鱼的模样,他们喝的是热咖啡,还是伏特加呢。对那位摄影师在心态上产生的变化,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到我对这幅作品的感情,但我还是很喜欢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