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桓说:“他在家。”
对方又没头没脑地问,“你和刘医生是什么关系啊?”
陈桓知道英国是低语境文化国家,但没想到能那么直接,一上来就问陌生人你两是什么关系?这也太夸张了吧。
陈桓皱了皱眉,礼貌又疏远地回答,“如果你找他有事可以直接按铃。”
说完让开一步想要离开。
但他什么也没说,所谓的顺其自然大概是,他在意识到这件事情之后,觉得“嗯?如果是陈桓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于是也懒得纠结,干脆听之任之。
陈桓做完早餐照例出发去超市进货,出门前问刘子衿,“中午想吃什么?”
刘子衿漱了漱口回答,“锅包肉!”
要做锅包肉,估计今天中午烟雾报警器又得叫唤好一会儿,陈桓笑着应下,“好。”
现在天冷,英国靠海,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一到入冬就湿冷湿冷的,陈桓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还是有那么点遭不住。
头、四肢健全、生活独立的大老爷们儿,竟然在被人照顾着?
其实每次陈桓飞过来,能待的时间也不多,不过是在一块儿吃一两顿饭,说会儿话,时间就过去了。
自从有了第一次留宿的经历后,陈桓每次都要找各种借口,今天头痛忘了定宾馆,明天腿崴了又走不动道了,刘子衿又不是傻子,刘子衿是医生好吗?
有没有病他能看不出来?
反正就算让陈桓睡家里又能怎么样,他哪敢做出些得寸进尺的事来。
没想到姑娘还挺激动,上前抓住陈桓的胳膊,语速飞快,“抱歉,我没有恶意。我是和刘医生是一个团队的,
陈桓才刚走出家门,转头就忽然撞上了一个人。
他下意识地说了声,“抱歉。”
抬头发现是一金发碧眼的小姑娘,嗐,这在国外呢,说什么中文,立马又用英文道了声歉。
结果人小姑娘没头没脑地用英文问了句,“刘医生在家吗?”
陈桓这才多看了她两眼,原本以为是刘子衿的学弟学妹,但又看着不像,哪有人在周末一大清早地来找人讨论学术问题的,再说了,他刚刚开门的时候显然把人吓了一跳,没那么简单。
刚开始陈桓还会走过场似的找找借口,刘子衿就揣着明白装糊涂陪他演戏,心里倒觉得真挺好笑。到后来陈桓也懒得演了,这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儿,一大男人有什么好拐弯抹角的,于是每次来都非常自觉地进卧室抱床被子出来往沙发上一躺。
刘子衿顶着个鸡窝头刷牙,看镜子的时候,忽然瞥到了放在一旁属于陈桓的牙杯,他的动作顿了顿。
这么一想,家里好像多了很多原先不可能出现的东西,比如满满当当的冰箱,比如门口的两双拖鞋,再比如属于另一个人的洗漱用品。
他俩的距离太近了。
刘子衿能感觉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