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小早川插嘴道,“你们两个都没有错,不对的是这个世道!修和顺矢也是,沦落到在这里工作也不是你们的错。”
“是吗?”修问。
“是啊!难道你
修提心吊胆,生怕惹他们不高兴,但三人只是默默地听着。
“提供食宿的公司要抽头获利,所以是当然的。不过实际支付的日薪,有一半从一开始就被抽走了,坑人也要有个限度!”顺矢埋怨着。
但比起在酒吧当接待者,这还不算多坑人,直到昨天为止,他们还在向客人榨取贵得不合理的酒钱。
“不过这里的工作还算好的!”花井说,“以前我待的工地在深山里,只能在福利社买东西,一包烟五百元,小小一罐啤酒要六百呢!”
“花哥以前待的是工寮嘛,都是因为向地下钱庄借钱,才会被捶得那么惨。”长沼笑道。
总不能说是逃出来的。就在修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时,小早川说:“不要探人隐私,现在这么不景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听到这番话,长沼和花井都噤声了。虽然小早川是三人之中最年轻的,但其他两人好像都对他另眼相待。
罐装啤酒才一眨眼的工夫就喝光了,但筋疲力尽的身体还想再喝。修与顺矢猜拳决定谁去便利店,结果小早川递出杯装日本酒说:“如果不嫌弃,喝这个吧!”
昨晚修瞧不起廉价酒,根本不想喝,今天却老实地伸出手去。酒很甜,味道一直残留在舌头上,但也可能是身体疲累的缘故,喝起来特别美味。
顺矢也咕噜咕噜地喝着杯装酒,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他平常醉酒都不会现在脸上,果然还是太疲劳了吧!顺矢很快就醉得口齿不清:“每个工地都像那样吗?像今天去的地方,简直把我们当奴隶使唤……”
花井歪起没有门牙的嘴巴说:“可是我在汽车工厂当季节工赚来的钱全被弹珠店坑走了!消费者信贷又不肯借钱给我,我连吃饭的钱都没了,没办法只好借高利贷了!”
“谁叫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成天打弹珠,才会连老婆都讨不到。”
“长伯你还不是一样,老婆、小孩都跑了还敢说别人。”
“没钱就没缘!我只是被裁员,可没侵占公款什么的。”
“我也是,除了爱打弹珠,其他方面都很认真啊!”
“啊哈哈!”小早川笑了。
“工地上有鹰架、泥水、木工、水电等各种师傅,像我们这种打杂的叫杂工,是身份最低的。”
“这不是歧视吗?”
“要说歧视的确是歧视,不过杂工替换频繁,又不是专职的,被瞧不起也是没办法的事。问题是压榨这些身份低微者的制度。”
“这里的伙食费和宿舍费简直坑人,对吧?就算不吃也照扣,而且中午的便当难吃死了……”顺矢越说越来劲,埋怨个不停。